“近年朝廷之弊政有五……”
“其一,不分尊卑贵贱,官绅一体纳粮。”
“其二,十税抽二,开历代苛政之先河……”
“其三,赋税不均,江南之地赋税占全国大半……”
“其四,屡兴大狱……”
“其五,远洋靡费,耗资千万两白银,不见一文产出……”
老朱听了朱允炆这套说辞,不由看了看边上的大孙。
“听到没,人家说你是奸臣呢!”
朱允熥闻言翻了翻白眼。
“孙儿没听到,孙儿只听到二哥说您是昏君!”
两人互相打趣一番,然后脸上不约而同的恢复了凝重之色。
“皇爷爷,赋税不均这条,如果不是朝中官员很难知晓,二哥应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。”
老朱闻言点点头道。
“那是自然!”
“别说赋税不均这条,其他几条也不是他那脑子能想明白的!”
“有些事只有在朝中当官多年,密切关注朝廷大事之人才能知晓。”
“尤其是江南税收的比重,以及你市舶司的花费明细。”
“你回去查查,是不是你手底下也有内奸?”
“不用查,肯定有啊。”
“你找谁收税谁不急眼?”
朱允炆在念完奏疏就静静的等待着,等待着百姓的称颂,等待着上万学子的赞扬,等待着城墙上那对爷孙俩的暴跳如雷。
然而,让他意外的是,称颂声没有,赞扬声也没听见,就连他万分笃定的暴跳如雷也没发生。
城墙上只有一老一少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,不时还调笑几句,像是在看一个笑话。
朱允炆越想越气,他已经豁出一切了,为何还不能获得皇爷爷的关注!
哪怕是生气,也比眼下这种毫不在意要强啊!
“皇爷爷,孙儿请您革除弊政,罢除海政,给江南百姓减负!”
朱允炆一连喊了三遍,老朱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。
“大孙,你替咱跟你二哥说道说道吧,咱先去罗伞底下歇会去。”
“好嘞!”
“你们几个把设备调试一下,一会儿孤来跟二哥对线!”
“皇爷爷您慢点,孙儿扶您过去……”
朱允熥将老朱安顿好后,随即来到城门楼上,对着一个硕大的话筒“喂喂”两声。
在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过后,城下数以万计的百姓、官员、学子,见证了一个睁开眼都不敢相信的奇迹。
刚刚有那么一瞬间,他们仿佛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皇太孙的声音!
然而,不等他们回过神来,皇太孙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清晰、清澈的声音如同惊涛骇浪一般,从城墙上倾泻而出,传入他们的耳中。
“朱允炆,你可知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