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你跟苏迈关系好,你们是纯友谊,所以我日后不会再干涉你们的往来了,你们随便怎么相处都可以,不用特别在意我的想法。”
她看向苏迈,疏离的点了点头:“段同志怕黑,你这应该是要送她回家吧,那就快去吧,那边巷子口是有点黑,走过来的时候,是有些让人害怕的。”
苏迈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跟自己说完话后,就越过段芳雅和自己,一个人往家里走去。
他心里更慌了。
她说,日后不会再管自己跟段芳雅如何相处是什么意思?
是真的彻底相信他和段芳雅之间是纯友谊了?还是……有了别的心思?
他转身要追回家,可却被段芳雅拉住了袖子:“阿迈,你不送我了吗?你们家前面那条巷子,是真的黑,我每次走,都会怕。”
苏迈心里一凌,忽然想起,自己跟阮乔乔刚结婚的那段时间,阮乔乔也是怕黑的。
因为她曾经在家里,被她的继兄欺负,每到夜晚都是东躲西藏,极为难熬的时光。
那段时间,他为了帮她走出心理阴影,也是每天早接晚送陪她去医院的。
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,他就不再陪她了呢?
仔细想了想,是从母亲病重,她辞职在家照顾母亲开始的。
正好那段时间,她的继父和母亲经常来找他以各种借口要钱,让他有些心力交瘁。
跟她说了之后,她即便回去,跟她父母吵一架,可没过几天,那两人还是会按时来。
也是那之后不久,段芳雅回来了。
她带着一身被家暴后的伤痕,可怜兮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,说所有人都因为她离婚,对她避之不及,问自己能不能帮帮她。
当时他觉得,那钱白给了阮乔乔的父母是打水漂,还不如用来帮助一下自己的童年旧友。
从此以后,阮乔乔的父母再来要钱的时候,他总是没钱,次数多了,对方闹起来,他也会报案解决。
岳母曾经也去找阮乔乔哭诉过,可好在,阮乔乔并不会偏心她,而是告诉她,她们本来就没资格跟自己要钱。
闹得多了,阮乔乔的继父被关的次数多了,渐渐也就不敢来了,阮乔乔也因此跟娘家关系疏远了,反倒开始找自己和段芳雅的茬。
这一闹,就是十几年,让他心力交瘁,烦不胜烦,只想离婚远离对方。
而他也早就忘了,他们住的这条巷口,不是黑了一天两天,也不是只有段芳雅怕黑。
段芳雅见苏迈在晃神,担心的晃了晃他的手臂:“阿迈……你怎么了?”
苏迈立刻抽回了手:“小雅,巷子外面就是马路,这边又是我们单位覆盖的地方,很安全,你自己走吧,我有些事情,需要跟阮乔乔谈一谈。”
他转身就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赶去,所以没有看到,站在他身后的段芳雅顷刻收敛了脸上的温柔笑意,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。
可站在另一个角度看着这一切的‘苏迈’,却看得清清楚楚,‘他’当真是个眼盲心瞎的蠢东西啊。
苏迈追回家的时候,才发现,阮乔乔并没有回来。
可刚刚阮乔乔也绝对没有从这里离开,难不成……
他快步往巷子的另一边走去,最后在路尽头的小公园入口处,看到了坐在石墩子上,正仰头看着夜空的阮乔乔。
他呼了口气,平静了心情走过去。
阮乔乔察觉到有人靠近的那一瞬,警惕的收拢了包,裹紧了自己。
可下一秒,就对上了苏迈的视线,身上防卫的姿态不减,倒是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: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为什么不回家?”阮乔乔收回了看苏迈的视线:“今天16,出来看看还圆满着的月亮。”
苏迈走到她不远处的另一个石墩上坐下。
阮乔乔看着他的动作,有些奇怪,视线往巷口看去,没有段芳雅。
苏迈低声:“不用看了,我让小雅自己走了。”
阮乔乔有点意外,“你也不怕她出事?”
“这个时间,路口还有人在做生意,能出什么事。”
阮乔乔没回应,只道:“万一她出了什么事,你别怨是我耽误了你送她就行。”
“阮乔乔,你这话什么意思?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别人的人吗?”
阮乔乔没说话,只是给了他一个‘你觉得呢?’的眼神,让他自行体会。
因为她懒得跟对方争吵了。
苏迈看着她瞥了自己一眼又收回的视线,蹙眉:“你……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
阮乔乔觉得今天的苏迈有些奇怪,毕竟他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说过要离婚,可也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了。
她收回视线,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就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一会,你如果不去送段同志,就先回家吧。”
“阮乔乔,我……”苏迈要被阮乔乔这样的态度憋闷坏了:“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,你在想什么?”
阮乔乔觉得苏迈才不对劲:“你是一定要让我说些什么吗?那你想听什么?”
她想了想,只有一种可能,便声音依然平和的问出了口:“你想让我同意跟你离婚对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