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看到的年入一百多万两白银的账目,全是玉华公主亏本促销、买一赠一而撑起的假象!”

也就是说,虽年收一百多万两白银,实则只是销售额!

周内史还将锦缎书帛朝着定西王面前掷去:

“这些绸缎记事,才是秦酒铺子每月真正的盈亏汇总!

本放于秦酒账房里,却被有心之人丢弃于水井之中!”

是赢长屹带着他夜晚找账簿时,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找到。

那厚重的绸缎卷帛落在战寒征脚边,散落展开。

上面的小字记载得清清楚楚:

“一月支10.37万,入10.372,盈20两。

二月支…………”

每一个月的汇总,要么是亏,要么盈利也就一二十两银子。

真正的账目之凄惨!

战寒征脸色微变,捡起那卷轴看了又看。

显然,他不太相信。

“本王亲自盘问过酒铺掌柜、工者。人人皆言、铺子生意兴隆,日入万钱。”

赢长屹泛冷的目光落向战寒征:“看来战将军只知行军作战,丝毫不解商业人情。”

每个劳役者,皆认为自己的东家赚得盆满钵满。

殊不知商铺初期阶段、或者遇到危机时,全是掌事东家在赔本支撑。

工者们思维也简单,只能看到表面的数目,并看不到幕后的投入。

真正知晓这些真实数字者,只有最高层的几个统账者。

而——

这也是吴荭霞最精明之处。

当年吴荭霞说:“这些统账事宜最为机密,母亲最为信任你,还是由你全权管理为好。”

那时候秦酒的诸多管事本就被吴荭霞养得中饱私囊,陈玉皎便把他们全解雇了。

秦酒又处于亏损状态,陈玉皎也舍不得花钱请人,还想着做得越多,越能得到战寒征的爱。

所以这七年来,全是她自己独自一人撑着诸多事宜,从策划到管理、统账,几乎呕心沥血、鉥心刿目。

采买等事宜,更是只交给亲信春鹭去完成。

即便是秦酒铺子的主管事,也只看到银子哗啦啦地入账,并不知其后到底花了多少成本。

为了秦酒的名誉,真正的盈亏更是一直保密。

今日、一切面纱全被揭开,所有账目公之于众!

全场所有人难以置信,瞠目结舌:

“真相竟然是这样的?”

“二十间秦酒铺子,竟然全是在亏本运营?”

“仔细想想,定西王没立功之前,就是个没落世家,谁愿意去秦酒买东西啊?”

若不是买一赠一,的确没几个人去买吧?

每日只看商铺络绎不绝,虽知晓是买一赠一,却不知背后竟毫无盈利。

吴荭霞已满脸惊慌,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
她大声道:“不是这样的!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!

长屹君,你们这些账册哪儿来的呢?指不定全是陈玉皎捏造的!她随意瞎记录的!

谁能作证这些证据就是一五一十的呢?她这等妇人最喜欢弄虚作假了!

之前为得到寒征喜欢,她还不惜打扮成凌九的模样呢!你们可千万别轻易被她骗了!”

赢长屹冷冷的目光顿时扫了过去。

“定西王的母亲,还真是能言善辩!”

“进来!”

他尊贵的命令声扬出,外面顿时走进来十几个衣着华丽的人。

他们全是遍布华秦的经商者商,有的卖高粱,有的卖酒曲,有的卖青稞。

原本并不是长久定居咸陵城的人,此刻全都齐了,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来,每个人手中还抱着一箱满满的账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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