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办公室的人,让薛曼有些意外。
居然是白若姝。
薛曼也是过来人,她知道白若姝来她的工作室,不单单是因为两人是校友。
白若姝有野心,但她这个人不显山不显水。
很多事情根本不屑自己动手。
这么主动还是第一次。
薛曼不动声色道:“怎么了?”
白若姝扫了一眼丢在地上的设计稿,刚好又瞥到了桌上林知意的设计。
“看来薛总心里已经选好了。”
“若姝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但林知意的身份特殊……”
薛曼的话还没说完,白若姝抢断了她的话。
“因为她是三爷的人?”
“你……”薛曼一愣。
“薛总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,你只需要明白,我来找你是想帮你,你手里的设计的确不错,但你若是告诉宫老爷子这是林知意设计的,他会接受吗?”
白若姝说得干脆利落。
显然在进入办公室之前,早就想好了说辞。
薛曼迟疑不语。
这三年改变改变的人和事太多了。
京市的繁华从不等人。
白若姝双手压着裙子坐下:“薛总,这次的慈善晚宴对你来说太重要了,你真的想为了林知意冒险?”
“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热度减退,可她所做的事情改变不了,用这样道德败坏之人的作品,即便老爷子点头,其他人也不会竞拍吧?工作室也会受到影响。”
“我知道你想利用她拉拢三爷,可是以她尴尬的身份,她和三爷根本不会有结果。”
“三爷即便是死了一任老婆,他下一任老婆也绝不可能差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。
薛曼也明白了白若姝加入她工作室的真正原因。
她是奔着宫沉来的。
林知意还在工作室时,宫沉与薛曼之间的关系的确不错,有来有往。
是别人羡慕不来的。
白若姝也是看中了这一点。
与其自己回国创立工作室,一步一步开拓人脉,不如利用薛曼这个本就存在的人脉。
白若姝看薛曼迟迟不说话,抬手指了指桌上林知意的设计。
“设计得的确不错。”
薛曼皱眉,反问道:“你想用她的设计?”
“为什么不用?不过用和为我所用还是有很大的区别,就看薛总怎么想了。”
“即便你说的都对,可三爷现在对她是不会放手的,否则也不会三年后又把人带了回来。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。”薛曼劝诫道。
白若姝一点也不在意薛曼的话。
“男人嘛,外面有人不是很正常,我听说薛总的前夫当年也把手伸到工作室实习生身上。”
提到前夫,薛曼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,眼神也狠厉了起来。
白若姝假装没看到,继续道:“正妻不一样,玩玩的女人,我是不会放在眼中的。男人玩得再不亦乐乎,最后还是会回家的。”
“况且,你觉得我赢不了林知意?”
“她要是能赢,三爷何必娶桑苒?”
薛曼怔怔地看着白若姝。
利益驱使,她的手从桌边移到了设计稿的署名上。
白若姝微笑着颔首,极其有教养。
“谢谢薛总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
等她离开,薛曼紧靠着椅背深吸一口气。
……
赌场。
一个戴着名牌手表的男人兴奋地听着骰子转动的声音。
突然,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。
“方健?”
“是老子,干什么?没看老子正忙着吗?一边去!”
男人看着二十岁出头,口气却不小。
对方也懒得和他废话,直接掐着他的脖子一路拖进了最里面的房间。
房间内只有一盏坠下的吊灯。
吊灯下是一张赌桌。
因为开门动作太大,吊灯微微摇摆。
光束晃动,露出赌桌对面一双素白修长的手,却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。
方健来不及开口,身后的人便将他压着坐下。
顿时,对面强大的气场让他心里发毛。
“你们想干什么?我可认识赌坊的老板,你们小心点。”
男人轻嗤:“那我们赌一局?”
方健一听赌,立即来了兴致,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对面男人手腕上的手表。
大有来头。
他这个喜欢玩表的人,都拿捏不准男人手表的来历,肯定独一无二的定制。
他哼笑道:“和我赌可以,不过我的赌注可不小。”
“随意。”男人冷冷道。
“我要你的手表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应了一声,淡声道,“那你赌什么?”
方健皱了皱眉,随即哈哈大笑。
“我今天不可能输!随你要什么!”
今天他手气好得不得了,压什么中什么。
这叫财神爷喂饭,挡都挡不住。
黑暗中,男人微微勾唇,缓缓靠向光源,露出一双漆黑冷沉的双眸。
方健被他一看,瞬间觉得窒息,周围像是有一股力量,无形中压缩着他的身体。
他咽了咽口水。
对面男人的目光缓缓落下,盯着他的手。
方健松了一口气,指着自己手腕上的表。
“我这也是高档货,明星才有的,你要是喜欢,有本事赢我呀。呵呵……”
“发牌。”
男人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。
方健十分得意地看着面前的牌,眼中露出藏也藏不住的笑容。
“看来的你手表是我的了。”他笑着摊牌,“同花顺!”
“是吗?”男人缓缓掀开纸牌,“我也是同花顺,刚好比你大一点点。”
方健难以置信地看着牌。
“不可能!”他眼珠子贼溜溜打转,猛地站起来,“你肯定抽老千了,你坏了规矩,我绝不会认!”
“耍赖?”男人转扳指的动作停下,“这辈子能对我耍赖的人只有一个人。”
说完,男人抬眸冷扫。
方健身后的保镖,一把将他压在赌桌上。
“放开我!”
男人靠着椅背,蔑笑道:“愿赌服输,那我就收账了。”
方健意识到不对劲,连忙道:“不就是个破表?给你就是了!放开我!”
“我说的可不是表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你想干什……啊!”
方健眼前寒光一闪,只见旁边看着斯文的男人眼睛不眨一下,手持匕首砍下了他的食指。
“下次就不是手指这么简单了,告诉方来儿,自己惹的事情,好好解决。”
男人看了看手表,继续道:“我给她一天时间。”
说罢,男人从容离开,中途还接了个电话。
“在回来路上,想吃什么?我给你带。”
这嗓音沉得发腻,哪里还想赌桌上的阎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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