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立伟很是无语,这刘爱华自认很了解他的底细,完全就不相信他跟县里的制衣厂有关系。
伪造工作证?
他是多想不开才会伪造制衣厂的工作证。他又不是没有正规单位。
只能说这个刘爱华到底还是年纪太小,头脑简单。
他懒得再跟他们掰扯,而是对着方有福厉声道,
“你最好去问问你们厂长,看看我是不是县里制衣厂的人。”
方有福眼珠一转,“去就去,你就在这等着。”
然后在刘爱华耳边低语着什么,刘爱华明显眼睛一亮,还不住地点头,“行,你快去。”
方有福嘿嘿笑了两声,才转身往厂子里跑去。
刘爱华抱着双臂,站在厂门口,似乎是防止周立伟闯进去一样。
周立伟看都没看他,坐在车上闭目养神。
刚才看两人那低语得意算计的样子,他猜测,那个门卫根本不是去找厂长的,八成是去叫刘爱华的老爹或是老妈了。
他知道,要是他们来的话,肯定又是一番纠缠。
本来不想搭理他们的,但转念一想,自己不是早就想收拾这姓刘的一家么,这不正好机会来了。
之前姓刘的那小子在自己面前蹦跶了好几次,因时机不对自己都放过了他,今天又撞上来了,那就好好陪他们玩玩。
反正今天他没有其他事情,有的是时间。
果然不出所料,方有福叫来了刘爱华的爹妈。
杨燕和包小雨赶紧上前热情打招呼,刘父刘母点点头算是回应。
两人刚才已经听方有福说了大概情况,也知道被拦在厂门外的是周立伟。当初心里对周立伟的怨念顿时又冒了出来。
看见周立伟老神在在地坐在车上,刘父大声问道,“干什么将车停在厂门口。”
周立伟睁开眼睛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不咸不淡道,“送厂服。”
刘父刘母对视一眼,立马明白了他应该还真是代表县里制衣厂来的。
前几天他们厂订了一批厂服,这事大家都知道。几年没了的福利今年又有了,大家都很高兴。而且家属只要花个成本价就能买到这个衣服,大家更是惊喜,几乎每人都多要了一到两件。
只是,没想到今天来送厂服的是周立伟。
“制衣厂没来人?怎么让你来了?”
周立伟道,“我就是制衣厂的人,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负责的。”
刘父皱眉,“你不是农机站的吗?”
刘爱华也接话,“就是,你是农机站的师傅,什么时候是制衣厂的人了?你根本就是在说谎。”
周立伟似笑非笑,“我为啥要说谎,脑子又没坏掉?”
“你......。”刘爱华气结,哪里听不出这是在骂他脑子坏掉了。
“工作证。”刘父伸出手。
周立伟斜了刘父一眼,将工作证递了过去。
他等着刘父也说他的证是假的,然后双方闹起来,闹得越大越好,最好能趁机将这姓刘的一家人暴揍一顿,然后再告他们假公济私,妨碍他的工作,从而指出刘父刘母人品不行,工作不负责,态度不端正。这样一来,以后他们在工作上也别想再有任何进步。
可以说,周立伟将事情的发展和结果都在心里给想好了,就等着刘父跟他儿子一样,说出蠢话来,他好借题发挥。
可谁知左等右等,最后只等到刘父将工作证递还给他,还让方有福将厂子大门给他打开。
这下,周立伟着实有点意外了。
就这?
啥都不说,啥都不做?
这么好说话?
看样子不像啊。
那双算计的吊梢眼无不给人贼兮兮的感觉。
“看好了?确定我这不是伪造的?”周立伟试探地问道。
刘父满脸假笑,“呵呵,这是不是正儿八经制衣厂的工作证,说实话我也拿不准。不过你是咱公社农机站的师傅,就姑且信你也在制衣厂挂了职。”
周立伟心里冷哼,什么姑且相信,明明就知道这是真的,偏偏说话要这么阴阳怪气。
刘爱华一看这情况,急了,他爸怎么不找这人的麻烦,直接让他进厂子里。
不应该将人拦住,再借口羞辱一番将人赶走吗?
“爸,你怎么能相信他说.....。”
刘父一个眼刀过去,刘爱华立马停止了话头。
看见周立伟将车开进厂子,他才缓缓开口,“跟他纠结这个工作证的事干什么,那证件明显是真的,揪住这点根本找不到他任何麻烦。最后说不定其他人都觉得是我们在无理取闹。这样得不偿失,还不如从别的地方下手。”
“别的地方?”刘爱华疑惑。
刘父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先回去,我跟你妈还要去上班。”
李母也安抚着他,“爱华,听你爸的话,你先带着燕子她们回去,知道你今天要回来,一大早就去市场买了你爱吃的苹果,你爸昨天又从厂里带了一箱你喜欢的桃子罐头,回去吃点。放心,今天肯定让那个姓周的吃瘪。”
说完,就准备和刘父返回厂里。
刘父转身的时候,还不忘夸了方有福一句,“你今天挺机灵的。等下也让爱华给你送瓶罐头来。”
方有福一听,十分激动,“谢谢姐夫。”
他现在只是厂里的一个临时工,这份临时守大门的工作也是他平时巴结讨好他姐和姐夫得来的。现在就想将他们哄高兴了,能想办法帮他转正,还趁机捞点小便宜。
周立伟将车开进厂子后,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厂长办公室。
罐头厂的厂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叫胡胜利,中等个子,皮肤黝黑,但人看上去十分干练。对周立伟的态度十分热情。
“周同志,上次统计的时候,时间比较匆忙,只统计了1200件,可这几天,下面又陆续报了300件,我昨天才打电话给你们制衣厂说这事,不知今天这多的300件有没有一起带过来?”
周立伟微微蹙眉,他怎么没听杨长春说过此事,还是说杨长春太忙忘记了这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