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拧眉,“你不认识我?”
张冬梅无语,“我该认识你?”
妇人一噎,看向张冬梅的眼神更加不喜,“我是王海波的母亲。”
张冬梅愣住,王海波的母亲?她怎么来找自己了?
等等,刚才说什么处分,这是怎么回事?
她立马缓和的神色,扯了扯嘴角,微笑着道,“不好意思,阿姨,刚才认错人了,还以为您是别人。不过你说王海,王副局要背处分,这是怎么回事?”
王母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先纠正她的称呼,“我姓林,别人都叫我林主任。”
张冬梅脸上的笑容一僵,旋即十分礼貌地道,“林主任您好,对于您说的事,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,麻烦您说清楚一点,需要我做什么?”
王母见她不似说谎,疑惑问道,“我儿子因为你的事,将人打伤,现在人家家属告他动用私刑,这事你不知道?”
张冬梅摇头,“不知道有家属告王副局的事。可他打人也是为了救我,当时马钊正在打我,王副局才上前阻拦对他动了手,这怎么算动用私刑。”
王母听她这样说,就知道她的确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。于是就将王海波在派出所又动手打人的事情说了。
“现在对方的意思是让你撤诉,跟他们调解,写个谅解书。他们也就不追究海波打人的事。”
张冬梅已经听明白了。
王海波的母亲今天来找他就是想让他跟马家和解的,不再追究马钊的责任。
虽然心里万般不愿意,但一想到王海波后来在派出所打人也是为了自己,心里的委屈全都化为了感动。
她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背了处分,只希望他好好的,生活美满幸福,仕途平步青云。
她说,“我知道了林主任,我会去派出所出谅解书的。”
王母的脸色好看了很多,轻轻嗯了一声。
张冬梅以为她要说的已经说完,就道,“林主任,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,我就先走了。”
王母看着她,想了想还是说道,“张同志,我知道你是个好同志,也很能干,年纪轻轻已经是秀丽服装分厂的厂长。这虽然跟你是厂子老板娘的好友有一定的关系,但也说明你确实有点本事。我相信,只要你踏实肯干继续努力,以后必定也是前途无量。
不过,你跟我们海波始终不是一路人。他的路他自己和家里人都已经规划好了,他的对象也一定是跟他志同道合对他有帮助的人,我们绝对不允许这中间出任何意外。”
在王海波试探家里他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时,他的父母和其他长辈就对他产生了怀疑。
稍微调查,就知道王海波看上了张冬梅的事。也清楚了张冬梅的家世。
家里没任何反应,也是看着王海波还算理智,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打算。
谁知道这次张冬梅出事,王海波就有点失控,还犯了最不应该犯的职业错误。虽说是个小处分,但也会影响他以后的升职。
这点瑕疵将会伴他一生。王家人是真的对王海波有点恨铁不成钢。
这才有了王母来找张冬梅的这一出。
王家人觉得应该趁现在两人什么都没发生,绝了他们的可能性。
王母继续,“不出意外,海波要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,这次家里给他介绍的对象,对方十分优秀。清大的大学生,京都本地人,家里父母都是厅级干部。”
张冬梅脸色涨红,屈辱感包裹着她,让她感觉呼吸都很困难。
她一直都知道王海波家世很好,也从来没动过高攀的心思。确实,她不否认自己对他有那么一丝好感,甚至喜欢,但也仅限如此。
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她不明白,她母亲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些话,明明他们俩什么都没有。
这赤裸裸的侮辱让她十分难堪,也对王海波家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。
“不好意思,林主任,我想你误会了,我和王副局连朋友都谈不上,更不要提其他的了。他处什么样的对象什么时候结婚,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这些您不必跟我说。不过既然您说了,我能做的也就是祝福一声。至于份子钱,我想我应该不用随吧,毕竟我们也没熟到可以随份子的程度。”
这下,换成王母的脸色涨红了。
她是又气又恼,这张冬梅是什么意思?
搞得自己说这么多,似乎就是跟她要份子钱一样,结果人家还不给。
真是岂有此理。
果然是小地方来的,长辈说话,还敢顶嘴,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。
正在她想再说几句教训的话,在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进耳朵的马爱国走了过来,语气十分亲昵,
“冬梅,我等你半天了,怎么才出来?”
说着像是刚看到王母一样,问道,“冬梅,这位是谁,同事吗?”
张冬梅看了他一眼,扬起了嘴角,“不是同事。让你久等了,马上就走。”
她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,此时才跑出来给自己解围的。还装作如此亲密的样子,估计是想气气王母。
虽然她觉得没必要,但对方也是一番好意。自己也不好拆穿他。
那就让王母看看,自己除了她儿子,也不是没人要。他儿子要结婚又怎么样,不是才相亲吗。
而自己现在却连对象都有了,就说明对他儿子那是一点想法都没有。也更衬得刚才她的那番话简直就是个笑话。
王母见她一句‘不是同事’就打发了,也没有介绍的意思,心里更加觉得她没教养。
打量着马爱国,跟他儿子看上去差不多的年纪,差不多的身高,长相也算过得去,但比不上她儿子。
见两人说话语气如此熟稔亲密的样子,血色上涌,脸色更红了。刚才要说是被气的,现在就是又羞又恼。
这算什么,他儿子为了她差点背处分,而她却连对象都有了。
看向张冬梅的眼神仿佛是在抓奸,像是张冬梅给她儿子戴了绿帽子一样。
她板着脸问,“这是你对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