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鸡腿考完，霍显送到慕语安面前，这才跟赵起余走到角落那边。
“什么事？”两个人是背对着人群的。
赵起余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回头看了一眼。
这些人就这么喝酒吃肉的乐趣，插科打诨吹牛逼，整个就特别热闹。
可慕语安蒙着纱布，安静的坐在那边，斯文的吃着霍显给烤的鸡腿肉，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虽然她会因为周围人为逗她笑，给她将笑话而笑。
可赵起余看着就是感觉慕语安很表面，她好像不仅跟这里的人，是跟这个世界都隔着一层透明的纱。
“嗯？”霍显见赵起余一直没声，便冲着他挑眉。
赵起余说，“安姐，最近情绪怎样？”
霍显蹙眉，“还行，什么都好，说话也是笑眯眯的，好像已经走出来的样子，一点事都没有。”
霍显说慕语安近况，说的很真实了。
可他是皱着眉说的，回头看着慕语安，“我之前以为，她是装的，可宗政煜提醒过，她要装谁都看不清楚。
可我观察好几次，她好像……真的走出来？”
“安姐的承受能力是很好。”赵起余说，“我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问题，可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正常人失去眼睛都已经够崩溃了，而她才20岁，十二岁之前是父母打造出来的一个影子，十二岁以后又是宗政煜打造出来的替身……”
“这换做任何一个人，就算承受能力再好，都受不了。”
霍显沉默了。
因为从正常的日常相处里，真的看不出来慕语安有什么问题，甚至连搞情报，细心的要命的姚集，都没有觉得有问题。
两个人对视一眼看，都找不到答案。
“再观察看看。”霍显说。
赵起余点点头。
……
这顿烧烤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散场。
霍显让一个女孩子帮慕语安洗漱，看着慕语安上床睡觉。
霍显一直在旁边等了一个小时，听着慕语安均匀的呼吸声，这才离开的。
关门的时候，霍显还偷偷在门口偷听了一个小时多。
都三个小时了……
就算装的也该睡了。
可，在霍显离开后，原本躺在床上的慕语安，却撑着起来，熟练的摸到了书桌的位子。
找出盲文资料，开始像往常一样，放着音乐开始学习。
可慕语安摸着盲文，却一直停留在第一句话里。
一遍一遍。
摸着上面盲文，摸着摸着，动作又停了。
整个人就好像打了定格一样，静静坐在那边，一动不动。
等到某个时候突然回过神来，又继续摸着盲文，可不到一分钟，又定格住了……
如此反复。
宗政煜到来时，慕语安已经捏着盲文，直接朝地上摔去。
宗政煜静静的看着。
慕语安坐在那边不多一分钟，又蹲下来，摸着地面找盲文资料。
那盲文被丢到椅子的角落里，宗政煜偷偷过去捡起来，放到了慕语安手摸的方位，她才摸到了。
重新坐到椅子上。
可虽然资料拿回来了，慕语安去依旧在发呆。
抚着盲文的指尖都在颤抖……
___
昨天忘了说晚安，今天是two晚安。
宗政煜静静看着慕语安这般，数次想要伸手去安抚，但手却只停留在空中，与慕语安隔了大概十厘米左右。
眼里充满了心疼。
恨不能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小姑娘。
明明是养了八年，护在怀里疼了八年，最后大风大浪，大伤大痛，都因为他……
“对不起。”
他以唇语，无声说道。
这句他说了无数次，也最无用。
可此时此刻、每时每刻，除了这三个字，无任何言语。
在慕语安长时间发呆后，她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，习惯性转身，就要朝某个方向看去，可她忘了她已经看不到。
动作这么快，直接导致慕语安不小心绊到桌角，随即整个人失控的往地上摔去。
宗政煜快速反应过来，抓过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。
这样即便慕语安摔下去，也是软的。
在身体往下摔的那么一秒，慕语安已经做好感受剧烈的疼痛，甚至内心有一种病态的感觉，希望感受更激烈的疼痛。
可……
没有。
地面一片柔软。
慕语安手抚着地面，多摸了两下，就摸出是自己平常盖的被子。
“怎么掉下来了？”慕语安嘀咕着。
伸手去摸旁边的床。
她眼睛正常的时候，被子都不会这么刚好掉。
“霍显？”慕语安下意识喊了一声，“是不是你？”
宗政煜站在旁边，没有回应。
慕语安撑着站起来，双手摸着周围，“霍显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