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难过,我的安安怎么办?”宗政煜质问,“我但凡对她温柔一点,都是在背叛安安。”

“她们是同一个人,只是不同时期的记忆!”

“不是!”

宗政煜很果断的说道,“安安不喜欢自己就是顾夕,也还没真正放下承认顾夕的这段记忆。”

“她不承认,顾夕就永远是别人。”

而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温柔,哪怕一点点的怜悯之心,也不可能。

就算当初有愧顾夕,但是未来他下十八层地狱去遭受责难,也绝对不能做出会让慕安安有任何不舒服的事。

他可以万劫不复,但他的安安,要永远高贵,永远明媚,绝不能有任何芥蒂。

绝、不!

顾书卿本来是很愤怒的,是想跟宗政煜理论。

希望他不要这么偏激,哪怕对复苏过来的顾夕,有一点点的安慰与温柔,都是仁慈的。

可是……

看到宗政煜眼神里的偏执与固执,顾书卿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他想起来了,慕安安以为宗政煜把她当顾夕的影子养时, 那崩溃以及惨烈的行为方式。

顾书卿就不敢了。

慕安安被宗政煜教的特别霸道,特别独一。

绝不容许有点污点和芥蒂。

在顾书卿沉默时,宗政煜看向杰佛尔教授,“安排下去。”

“可以给我一天的时间吗?”顾书卿请求,“二十四小时,明天的这个时候,让她好好的是顾夕,我想陪她。”

顾书卿恳求宗政煜,“我只是想作为哥哥,跟妹妹有一个好好的道别,可以吗?”

宗政煜不说话。

顾书卿说,“当初的顾夕何其无辜,现在的顾夕也同样无辜,我只是想作为亲近的人,最后陪陪她。”

“更何况,有些事情,需要顾夕的记忆来说出来,七爷就不想知道,安安小姐想要的那些答案吗?”

顾书卿这句话,让宗政煜动容了。

“明天我会过来,到时候我要的答案, 一样都不能少。”

说完,宗政煜迈开脚步离开。

顾书卿突然笑了。

他真的是,除了慕安安,对任何人一点仁慈都不给。

他说想要好好道别顾夕,作为一个哥哥,或者作为对顾夕当年的弥补,宗政煜无动于衷。

眼都不会眨一下。

可是提到,慕安安想要知道顾夕记忆里的一些答案的时候,他立马就同意了。

说到头来,还是为了慕安安。

给顾夕的恩赐,也是慕安安。

顾书卿低头,就笑起来。

他也不知道该说宗政煜温柔,还是什么。

就是很想笑。

杰佛尔教授伸手拍了拍顾书卿的肩膀,算是安慰,“我记得你说过,安安小姐与七爷的感情不一般。”

“可,我的妹妹有什么错呢?”顾书卿反问,“小的时候, 她被当成牺牲品,被封存了十年的记忆复苏,最后要面对的是最相信的人要将‘她’毁灭。”

“她做错什么呢?”

“都是一个人,不是吗?”

顾书卿的这些问题,杰佛尔教授没办法回答。

有些事,根本讲不通。

也讲不明白。

有时候一段记忆,就代表了一个人。

“只是记忆消除。”杰佛尔教授说。

顾书卿笑了,“只是记忆消除,那是也‘顾夕’这个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痕迹。”

___

晚安。

杰佛尔教授没说话了,只是拍了拍顾书卿的肩膀。

顾书卿说,“教授,我想陪陪我的妹妹。”

“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,你随意,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。”杰佛尔教授说道。

顾书卿点点头。

杰佛尔教授看着顾书卿,原本想说点什么,但是动了动嘴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他又拍了拍顾书卿的肩膀,这才离开。

随着杰佛尔教授离开,走廊里就剩下顾书卿一个人。

他低着头,窗外的阳光照在走廊上,刚好投下来一段剪影,显的顾书卿整个人异常的落寞。

可当他抬头面向顾夕所在的病房时,扬起了一抹日常的温和笑容。

他走向病房,轻轻推开门。

顾夕整个人蜷缩在那边,瑟瑟发抖,明显是在哭。

一个十岁的小姑娘,在经过那样残忍的言语之后,怎么可能不哭?

哭,从来都是小孩子宣泄难过的唯一渠道。

除了哭,她现在也没办法缓解。

顾书卿走到顾夕身边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顾夕仰头,哭的特别的惨,但眼神很执着的看着顾书卿,“为什么?”

顾书卿没办法回答。

“哥,为什么御哥哥要这样对我?我做错了什么?”

这个问题,顾书卿更没办法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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