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定亲了么?”舒春华深吸一口气,问道。
多少还是念着一些往日的情分,才没有当场翻脸。
兰花撇了撇嘴:“他太穷了,我想要一根儿银簪子他都买不起!”
“他家和我家一样穷,我不想过穷日子了!”
“我想像你一样,过吃穿不愁的好日子。”
舒春华:“可妾是主家的财物,主家想打就打,想骂就骂,想送人就送人,想卖就卖!”
来娣语气不善:“你说得好像咱们现在不是物件儿一样,不会被爹娘卖,将来不会被夫家卖一样!”
“我看你就是不愿意!”
“枉费我们平日里对你那般好,可你居然这点儿忙都不帮!”
“别以为我们不知道,衙内的名声可是臭大街的,你以为你嫁过去能独霸么?”
“带上我们,好歹有个帮手!”
“不然你在后院儿被欺负死都没人帮忙!”
来娣的话有些难听,兰花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:“来娣!”
“你好好说话!”
来娣甩开她的手:“我难道说错了么?”
“你看看她,一过上好日子,就忘了以前她是啥样的!”
“才抖起来几日,便啥也不认了!”
“难怪会被除族!”
舒春华快被气笑了。
年少时的伙伴,终归隔了山海。
她冷了脸:“我才说了两句话,你便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怼,舒来娣,我是欠你的?”
“我该你的?”
兰花见舒春华生气了,心里暗道来娣真是讨厌,上来就得罪人。
哪儿有她那般说话的!
这话谁听了谁生气!
“大丫,你别听来娣瞎逼逼,我们是真的想帮你,来娣这个人你是知道的,嘴臭心心软,她也是为你好!”
舒春华平静地看着她们两个:“所以舒来娣,你也想给方衙内当妾!”
舒来娣抬起下巴,冷哼一声:“不是为了帮你,我会看上他那么个纨绔?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名声有多差!”
舒春华的耐心耗尽,直接撕破脸:“那实在是不好意思,要辜负你的好意了,你这样的,衙内看不上!”
“实在是太丑!”
“舒来娣我就不明白了,你家穷买不起铜镜,你不会打盆水照照么?”
“谁给你的底气,让你这般自信,居然还挑拣起衙内来了!”
舒来娣被舒春华这番话气得发颤,抬手指着舒春华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一个被撵出家族的贱人有什么了不起?”
舒春华抬手就是一巴掌:“你才是贱人,你们全家都是贱人!”
“你是什么东西,竟然敢肖想我的未婚夫!”
兰花尖叫:“大丫你怎么打人呢?”
舒来娣扑向她:“我跟你拼了!”
舒春华闪身让过,舒来娣摔了个狗啃屎。
“还有你,你也丑,给衙内倒夜香也不配!”
“她们欺大姑娘!”石头被父母特别交代过,一口大姑娘喊得特别顺溜。
就刚才舒来娣发疯的时候,机灵的石头立刻回家喊人。
七大爷一家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,一窝蜂全跑出来了。
梁氏担忧地跑到舒春华面前扯着她的手上下打量:“你没事儿吧,可伤到了哪儿?”
舒春华扬了扬手:“手疼,打人打疼了!”
梁氏连忙扯起她的手看,果然掌心一片通红,立刻就心疼地吹了起来。
爬起来的舒来娣刚好看到这一幕,差点儿没给她气吐血。
她刚要张嘴骂,就听见舒春华道:“她们两个拦住我,想要让我帮衙内纳她们当妾。
我不同意,舒来娣就破口大骂。
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,我就没忍住打了她一巴掌!”
“啪啪……”舒正兴媳妇儿听了这话,二话不说上去就补了舒来娣两巴掌。
“一巴掌哪儿够啊!”
“娘的舒来娣你撒泡尿照照,就你那丑样,想啥美事儿呢!”
兰花瞧着情况不对,七大爷家这群人看她们的眼神像是要撕了她们一般,她连忙后退,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了。
舒正奎的媳妇儿见大嫂抢了先,她也不甘落后,也跟着上去要扇舒来娣。
舒来娣怨恨地瞪了一眼舒春华,哭着逃跑了。
不跑咋滴?
等着挨揍?
舒大丫不要脸,不顾往日情分,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,难怪她们一家人会被撵出宗族。
往后她肯定没好日子过!
那个狗曰的方衙内肯定要欺负死她,天天住在小妾屋里不看她一眼,那些小妾都能骑到她脖子上拉屎。
舒来娣边跑边恶毒地诅咒着舒春华。
这个插曲让众人都很无语,实在是……
舒七大爷叹道:“都是穷闹的!”太穷了,就挖空了心思想占便宜。
舒正兴不赞同这个话:“有钱的也不见得不爱占便宜!”像舒墨庭那么有钱还想吃满仓哥的绝户。
“行了,不说她们,倒胃口得很!”
“赶紧家去,赶紧把饭食做好了大家伙儿好吃!”
这事儿挺影响心情,晌午的饭菜那般丰盛,梁氏和舒满仓也没心思吃,两人用得不多。
倒是舒春华吃得挺开心,七奶奶和正兴婶子做菜的手艺不错,锅气重,好吃!
吃完饭一家人就要回去,舒正兴两口子同他们一起。
七奶奶给拿了好多菜,塞了半骡车。
回到家春芽就跑过来叽叽喳喳地跟她说:“姑娘,衙内给您送了衣裙和首饰来。”
“说让您明日一定穿他送来的衣裙。”
舒春华进屋就看到桌上放着两个雕花的精美木盒。
一大一小。
她把上面的打开,是一条金镶玉的头面,玉兰花儿的造型。
再打开下面大木盒,是一套浅绿色,衣襟裙摆都绣上了玉兰花的裙子。
“真好看!”
梁氏瞧了这些东西,郁闷的心情一散而空。
“衙内有心了!”
“他这般在意你,娘也就放心了!”
“往后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,也越不过你去!”大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妾室通房,一生一世一双人,谁敢奢望?
舒春华含笑应下:“嗯!”
心里却不以为然,她是不会跟人分享丈夫的。
方永璋若想和她如先前说好的那般各过各的,那她是不会管他后院儿有多少人。
但他若是想跟她做真夫妻,不管他的心干净不干净,人必须是干净的。
人要是不干净,她就帮他彻底干净。
哈切!
此刻在惠民医馆做贼似的东张希望的衙内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