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妍,你怎么了?”恩宁发现她不对劲,从她手里接过餐盒。
“我……我看见老妖婆了!”
“什么?”
“她受伤了,头上都是血,说是出了车祸!”顾若妍心神不宁,咬了咬嘴唇,低声说,“恩恩,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“顾若妍,你是疯了吗?你去看她,不怕她缠上你,甩也甩不掉!”
楚蔓可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,戳着顾若妍的脑门,骂她脑子进水了。
“恩宁费了那么大一番力气,就是为了让你摆脱她!你倒好,上赶着送上门!你是不是嫌你现在过的太清闲了?实在闲得慌,去山区救济穷苦老百姓,帮人干农活去!”
“当山区支教老师也行!短视频里,好多都成网红了,赚钱又赚名!比你跑去前婆婆那里当圣母有意义多了!”
“她伤的很重,好多血……身边现在没亲人,韩冰也不在,我……我毕竟叫了她好几年妈,不知道就算了,遇上了假装没看见,心里过意不去。”顾若妍低头抠着手指,明显更愿意去看望韩母。
楚蔓可气得猛揍顾若妍的头,“你叫她妈,她当你是女儿了吗?你忘了她们母子俩是如何对你的了?”
“你缺妈的话,可以叫我妈,我保证把你当亲闺女!”
顾若妍给了楚蔓可一脚,“你还想当我妈!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俩人在走廊追着打闹了一阵,顾若妍还是担心韩母那头的情况。
“顾若妍,你是拎不清吗?你一旦去了,你可知道,你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!前婆婆甩不掉,好不容易离婚的男人,也会重新找上门!”
“他妈就是嘴碎了些,对我造成伤害的人,从来不是她,是韩冰。”
楚蔓可见劝不动,将恩宁拽过来,让恩宁和她说。
恩宁什么话都没说。
她不同意顾若妍过去,但也不反对顾若妍自己做决定。
顾若妍走入电梯后,楚蔓可跺着脚拍打恩宁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!她听你的话,你劝劝她啊!眼睁睁看着她往无底洞里跳吗?”
恩宁揉了揉被楚蔓可打痛的手臂。
“大小姐,首先,若妍是成年人了!她有选择如何做的权利。其次……”
恩宁垂下眼帘,轻叹一声,
“若妍从小没有母亲,和韩冰在一起后,从叫韩母一声妈开始,便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。”
“她放不下的,是曾经付出过的真情实感吧!”
“被那一家人缠上怎么办?你为了帮她离婚,费了多少心思?你忘了?再被缠上,可没那么容易摆脱!她会被她前夫一家吃得死死的,骨头渣子都不剩!”
恩宁没说话,拿着手机走远一些。
她从许昌那里,要来两个舅舅的电话,想和他们商量一下外公的事。
从来没见过舅舅,恩宁对他们很陌生。
可让恩宁意外的是,两个舅舅非常客气,还对她十分亲切,表示相信她的选择,愿意签同意书。
大家都知道,这是一场豪赌。
胜了,外公身体好转,多活一段时日。
若输了,很可能会加速外公的死亡。
恩宁虽然开心两个舅舅的信任,肩上的担子却也重了。
她很好奇,他们明明是陌生人,为何舅舅愿意相信她?
深问之下才知道,楚黎川已经找过他们了。
恩宁给楚黎川去了一通电话,他终于开机了。
原来,楚黎川忙着开会,不知道手机没电了,刚充上电开机。
“黎川,谢谢你。”恩宁将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,仿佛这样能和楚黎川的距离近一些。
“我不在你身边,不能为你做什么!正好我和两个舅舅都在澳大利亚,代你看望他们,聊一聊外公的事,帮你肃清障碍。”
恩宁吸了吸鼻子,不让楚黎川听出来她哭了,用轻快的声音道。
“有一种药,能治外公的病,就是有点风险!我还有点犹豫。也怕失败了,落埋怨。”
楚黎川沉声问,“如果你没有尝试,外公去世了,你会不会后悔?”
“当然会后悔!外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!都怪白韵如,延误外公的治疗。”
“明知道会后悔,还犹豫什么?”
“可是……万一外公……因为服用我坚持的药,出现意外,我怕我……”恩宁死死咬着嘴唇,泛起一排雪白的牙印。
“不用药,外公就能长命百岁了吗?”
“黎川,你……你支持我?”
楚黎川好笑问,“我什么时候没支持过你?”
恩宁心头一暖,软声嘀咕,“我就是,就是有点害怕嘛。”
“机会往往和风险并存!你也是为了外公好,两个舅舅不会怪你。”
恩宁撒娇问,“你怎么知道,舅舅不会怪我?”
“我和他们聊了聊,这几年他们一直在国外不回去,是因为白韵如,每次回去,都说他们是奔着遗产去的,各种冷嘲热讽,搞得他们没办法回去!最近他们在办手续回国,看望外公。”
恩宁和楚黎川又聊了一阵,嘱咐他注意保暖,照顾好自己,忙完工作快点回来。
楚黎川噗哧笑了,“这边现在是春季!注意保暖的人应该是你!我看帝都最近的气温很低,又下雪了吧!不能因为外公的事,不好好照顾你自己!”
恩宁这才知道,那边和国内四季颠倒,帝都冬天,那边是风和日丽的春天。
“若我回去,发现你生病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保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。”
恩宁脸颊绯红,“你又开车!讨厌。”
恩宁挂了电话,靠着窗口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,大地被裹上一层素白,世界也成了一片白色。
如今舅舅那头已经搞定,现在只剩下白韵如,也是最难对付的一个。
楚蔓可双手环胸,和恩宁并肩站在窗口,一起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。
“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,白韵如不给外公治病,是为了尽快拿到外公的遗产!如果让外公改变遗嘱,她拿不到遗产,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?”
恩宁哼了一声,“她几次三番陷害我都没有得逞!如果能让我不好过,她凭什么签同意书?”
“这就麻烦了!她不签字,我们怎么给外公用药?”楚蔓可唯一能想到的主意就是给钱,买白韵如同意。
“你钱多烧得慌吗?给她,还不如给你说的贫困山区!”
楚蔓可撸了撸袖子,“你等着天气暖和的,我一定去一次山区济贫!做点有意义的事。”
恩宁目光怪异地看着她,“你最近怎么回事?不是要创业,就是要做贡献,什么时候转性了?不做你游戏人间的千金大小姐了?”
“人活着就要做有意义的事!不能浑浑噩噩当废柴,虚度时光!”
恩宁上下打量楚蔓可,实在想不通,楚蔓可怎么忽然变化这么大?
还经常抱着手机,聊得唇角上扬。
“蔓可,你不会网恋了吧?”
楚蔓可有一瞬脸红,生气地推了恩宁一把,“谁……谁网恋,我才没有!”
这时,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帽子围巾,把脸遮得只剩一双眼睛,鬼鬼祟祟朝着外公病房走去。
恩宁急忙奔过去,拦住那个人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池小姐,是我。”严文豪拉下围巾,露出他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