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辛夷知道俩人中做主的是田早,就看着他说道:“给你们安排的住处就在展桥他们旁边,方便你们请教与操练。”顿了顿笑着开口,“展桥与曹清可是我们苏家的嫡系,好好跟着学。”
田早面带惊喜,立刻真诚的道了谢,“多谢六姑娘。”
苏辛夷就让翠雀带着他们去找展桥他们,又吩咐她,“让小丫头去库房领被褥与衣裳,还有月俸都从我名下出。”
“是。”翠雀笑着应了,带着二人离开。
临走前,田早不知怎么回头看了一眼,就看到六姑娘端坐在那里,手里拿着他献上去的契书与票据看的认真仔细。
很多年以后,田早早已经成为边关威名赫赫的战将驻守一方,一柄弯刀令敌人闻风丧胆,那是他时常怀念的便是在六姑娘手下的这段做小跑腿的时光。
苏辛夷越翻这些票据,心里的疑惑越深,盐引一案她知道事关重大,但是具体怎么操作的不太清楚。
想到这里,不由又想起商君衍,这人应该是很清楚的,但是她不太想再见他。
每次跟他见面,都能气的恨不能拔刀相见。
但是,太子既然接手了盐引案,苏辛夷并不想半途再被皇后截胡给了容王,思来想去,她还是以大哥的名义约商君衍一见。
也不知道商君衍会不会见自己。
毕竟俩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,刚回来时恨不能弄死对方,但是现在俩人既没做夫妻,双方的家人都还活得好好的,这就很憋屈。
有仇吗?
有,还是生死大仇!
但是,人活着吗?
活着,这仇报与不报都很尴尬。
报吧,亲人还活着。
不报吧,毕竟死过一回也是真的。
这就很难办。
尤其是,俩人还是敌对阵营,没生死之仇,那也是对家。
苏辛夷琢磨着商君衍会不会见她时,商君衍的回帖就到了。
苏辛夷看着他答应了,心头还挺复杂。
但是不管复不复杂,她都换了衣裳,让丫头替她保密,自己悄悄的带上展桥出了门。
这次商君衍约苏辛夷在青庐酒馆见面,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,好在帖子里写清了具体地址。
抵达后,瞧着简单一个小门面的青庐酒馆,客人也不怎么多,藏在青金坊的长巷深处,不是熟客都不知道这里,挺隐秘的。
苏辛夷推门进去,就有小二迎上来,苏辛夷报了商君衍的名字,就被领着进了后舍,商君衍就在那里等着她。
短短几日不见,盐引案发生了重大变化,商君衍看着苏辛夷的神色真的是一言难尽。
苏辛夷被他的眼神看的毛毛的,让展桥在外守着,自己随手关上门,看着他问道:“你这什么眼神?”
商君衍被这一句顶的内伤,没好气的说道:“你可真行!”
苏辛夷:……
要不是有求于他,她能来受这个气?
商君衍这几日的思绪随着盐引案的发展不停地跳跃,越想越是心惊,谁能想到几年后才爆出来的案子,被苏辛夷这么一搅和,愣是提前几年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“请你来,是有件事情请教。”苏辛夷决定先礼后兵,毕竟她是求人的一方。
商君衍现在很丧气,俩人都是重头来过的人,苏辛夷过得那叫一个精彩与得意,相反自己却像是垂暮老者般禹禹独行。
商君衍打起精神,“你要问我盐引一案的细节?”
苏辛夷默了一下,商君衍就这一点讨厌,说到正事就特别的聪明。
她没有否认,反而是直接点头承认,“对,你也看到了,秦国公已经被拖下水,这背后之人可见势力庞大,如果不尽早铲除,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害。百姓被逼吃高价盐,这些盐商盘剥百姓,难道不该被律法处置吗?”
商君衍定定的看着苏辛夷,下意识的说道:“我从来不知道,你还是这样有正义的人。”
苏辛夷微微垂眸,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,我原本便是乡下的村女,知道百姓过日子多苦,像你这样的富贵公子哥,又怎么会看到百姓买盐花的那点银子,在你眼中,那点银子都不够你一顿酒钱。”
商君衍沉默,半响才说道: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“我这边的了一些消息,手中有了一些马汝德私下留存的引票,我想知道这些东西,来自哪里,或者是他留着这些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商君衍一愣,“能给我看看吗?”
苏辛夷瞧着商君衍惊讶的神色,想了想,拿出一半分给他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