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学博油头粉面,举止轻浮,没想到束父倒是与儿子截然不同,很难令人生出反感。
只是苏辛夷上辈子已经知道这家人的秉性,因此神色淡淡的,倒没什么异样。
这人看起来儒雅温文,但是能养出束学博这样的儿子,纵容他算计高依华把人硬娶进门,又能算是什么忠厚人家。
更不要说,束父还有广平郡王妃与皇后那样的两个妹妹。
只要想起高依华嫁人后郁郁寡欢,病痛缠身的样子,她看着束家人就越加厌恶,多看一眼,那些不痛快的记忆就要多苏醒一分,于是她转开头不去看他们。
商君衍站在苏辛夷侧后方,正好将她面上的神色收进眼底,不免想起上辈子的事情,他心口紧了紧又垂下了头。
有些事情不能再想,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。
晏君初看着束家人,“孤查案至此,整个崇贤坊每一户人家都要搜查,束大人,公务要紧,你说是不是?”
“太子殿下说的是,微臣岂敢误了殿下的大事,只是殿下我们束家确实没有我藏什么人,还请殿下相信微臣,毕竟微臣便是为了皇后娘娘的清誉,也不敢做什么有污名声的事情。”束大人开口一脸坦诚真挚,让人看不上去就觉得他说的话确实如此。
“束大人既然如此说,孤自然是相信的,只是官差办案讲究证据,不过是进去走一遭,想必束大人不会拒绝。”晏君初道。
太子的声音虽然清缓柔和,但是却带着不能抗拒的力量。
束父面色微微一僵,看着身边的儿子正要开口,于是轻轻扯了他一下,笑着说道:“殿下说的是,请。”
晏君初点头,带着人踏上台阶往里走。
束父立刻陪在旁边,束学博在前引路,眼神一点也没分给太子身后的人,竟然没发现太子身后跟着的是苏辛夷与商君衍。
二人跟着太子进府,杨津带着人随后,一行人浩浩荡荡颇为壮观。
晏君初看着杨津,“搜查时尽量小心些,不要冲撞女眷。”
苏辛夷看着束学博父子的作态,心里嗤笑一声,惺惺作态,画虎不成反类犬,真是笑话。
当年束家出了个皇后,皇帝便封皇后的父亲为承恩公,结果承恩公没什么福气做了几年就病故了。束父为爹守孝时私下却饮酒取乐被人捅到御前,陛下大怒之下便将公府的爵位收了回去,即便是皇后求情也没能让陛下收回成命。
就算是束父后来为自己分说他只是中了旁人的计,但是没有证据又有谁会信他,反正爵位皇帝没打算给他,也没给他别的体面,束父现在的官职都是广平郡王厚着脸皮给他谋来的。
晏君初走了一段路,站在二门前,看着束父说道:“束大人,孤今日奉命查案,时间紧迫,为了节约时间,你还是让家中女眷聚在一起,方便杨津带人搜查,也免得无意冲撞。”
束父立刻说道:“太子殿下所言甚是。”于是看着儿子,“去跟你娘说一声,赶紧的把人都叫到一起。”
束学博抿抿唇压着火气转身走了。
束家人口简单,束父两个妹妹都嫁出去了,这里就住着他们一家,如今束学博娶了媳妇,又多出一房,就算这样人口也不是很多,很快就聚在了一起。
很快束夫人带着女儿儿媳妇与家里的姬妾赶了过来,苏辛夷站在太子身后,有太子遮掩她粗粗一看,一眼就看到了许玉容。
只见她神色阴郁,面色淡薄,双眼盯着地面,只见她忽然抬起头,直直的对上苏辛夷的视线,见到苏辛夷的一瞬间神色猛地一僵。
苏辛夷觉得有一点奇怪,许玉容见到她至于这么失常?紧跟着她就发现许玉容不止是脸色僵硬,就连身体都有些僵硬,而且还似乎微微的挪动了一下。
苏辛夷眉心微蹙,就在这个时候,听着许玉容的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:“真是令人意外,妾身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永安县主。”
永安县主几个字一出口,束学博立刻转头望了过去,果然在太子殿下身后看到了人。
此时,晏君初宽袖长袍微微一甩,目光灼灼扫过束家人,神色平淡的开口,“永安县主武力高强,孤请她协助查案有何不妥?”
这话不要说别人,便是苏辛夷都惊了一下,还能这样干?
一瞬间她就带上了个公办的帽子,别说这感觉还不错,她就喜欢看许玉容无能愤怒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