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辛夷迟疑着要不要跟上去,就听着太子开口说道:“阿沅,不如你先回去。”
苏辛夷之前就怀疑太子的伤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,闻言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,太子赶她走,是怕她听到太医说他的伤势?
“殿下,我送您进去,等太医到了我再走便是。”苏辛夷立刻跟上。
东宫的宫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,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,沉默着抬着殿下到了寝殿,此时东宫的内务总管张鉴领着太医进来,“殿下,太医到了。”
晏君初应了一声,“有劳黄医正。”
黄齐忙道不敢,“殿下,微臣先给您看看伤。”
苏辛夷瞧了一眼,就先避了出去,太子伤在后背,必然要宽衣解带。
苏辛夷站在廊檐下等着,张鉴很快就出来了,对着永安县主恭恭敬敬的说道:“县主,不如去偏殿稍作休息。”
苏辛夷摇摇头,“不用麻烦,我这里稍等便是,你只管去忙你的。”
张鉴哪里敢,这一位前脚出来,殿下就让他跟着出来侍奉,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既然永安县主不肯去偏殿,张鉴立刻让人搬来桌椅,又奉上热茶,还添了几样点心。
苏辛夷哪里有心情吃吃喝喝,谢过张鉴,在他的‘虎视眈眈’下,不好意思继续站着,只好坐在椅子上。
张鉴心里松口气。
殿内,黄齐瞧着太子背后的伤,面色微微一变,轻声说道:“殿下,您这伤势可不轻,瞧着像是被火器灼伤。”
晏君初点点头,“火雷爆炸导致。”
黄齐脸都黑了,轻手轻脚地清洗伤口,左肩上有一道划伤很深,皮肉都翻了出来,他将伤口仔细清理干净,这才敷上药膏,然后包扎起来。
等忙完之后,黄齐出了一身的汗,他定定神开始开药方,写完药方让人去抓药,就听着殿下忽然开口说道:“若是永安县主问起,你便说孤的伤势不重,只是轻微划伤即可。”
黄齐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样交代,但是还是点点头,“微臣遵命。”
黄齐出去后,果然被永安县主拦住了,听着她问道:“太医,殿下的伤势如何?”
黄齐就道:“殿下只是轻伤,永安县主不用担心。”
黄齐就看着永安县主的眉头紧皱,心里便有些不悦,怎么知道太子殿下是轻伤这一位还不高兴了?
正想着,便听着永安县主说道:“太医,是殿下让你这么说的吧?”
黄齐:……
苏辛夷对着他拱拱手,“不瞒您说,我自幼在山间打猎,受过的伤不计其数,看一眼就知道殿下的伤势不轻。您不用为难,我只问一句,殿下的伤势多长时间能痊愈?”
黄齐为难了,这要怎么回答?
如果永安县主真的经验丰富,这养伤的日子就能算出伤势的程度。
看着黄齐的神色,苏辛夷就明白了,看来殿下的伤得养一段日子,她无意为难别人,笑了笑,“您请。”
黄齐只得拱拱手带着药童快步离开,这位永安县主可真是与传闻中不一样,彪悍没看出来,粗俗没看出来,这分明是谈吐得当,举止文雅。
黄齐还要回宫跟陛下回禀自然不敢耽搁,等见到陛下之后,便把太子的伤势仔仔细细讲了一遍,随即垂首站在阶下。
“永安县主也在?”
“回陛下,是。”黄齐应道。
皇帝颔首,“可说了什么?”
黄齐又把永安县主询问太子伤势的事情讲了,“太子殿下有令,微臣不敢说实情,不过永安县主似乎猜到了。”
黄齐就听到陛下轻轻笑了一声,他更是头也不敢抬,半晌才听到陛下说道:“有点意思,你下去吧,仔细照顾太子的伤,务必不能留下任何隐患。”
“是。”黄齐躬身回道,然后弯腰退了下去。
“胡思易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胡思易立刻上前回话。
“你去东宫走一趟,问问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皇帝哼了一声,“不过是抓一个和尚,弄得如此狼狈。”
“是,奴才这就去。”胡思易可不敢多嘴,转身就往东宫去了。
苏辛夷瞧着太子上了药,就进去辞别。
太子身上的衣服换过了,外衣一罩更看不出伤势如何。
苏辛夷知道太子是不想让她内疚,这才表现出伤势不重的样子,她没有揭穿他,只是笑着跟他辞行。
晏君初看着她笑着说道:“是该回去了,这一耽搁天都要亮了,我让人送你回去,不然路上遇到巡城的人不好交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