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气度,这打扮,肯定不会又错了。
定安的知府立刻就赶了过来拜见太子殿下,正好与襄王撞在一起,一前一后进了门。
苏辛夷此时退后,她只是来保护太子安危,一旦涉及朝廷之事她自然要避一避。
晏君初察觉到了苏辛夷的动作,侧头看她一眼。
苏辛夷指了指廊檐下,她就在那边看着,让殿下安心,她不走远。
晏君初当然不是这个意思,他本想说她不用避开,但是她都已经抬脚离开,再说无用,反倒会引起别人猜疑。
“定安知府钱兵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晏君初摆摆手,道:“钱大人请起。”
钱兵闻言起身,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,他也不敢伸手去抹,在他的地盘上两位王爷一伤一失踪,这几日他当真是睡也不敢睡,亲自带着人去找,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,还没喘口气,太子殿下就到了。
“大哥。”
晏君初转头看着襄王,他打量他一番,这才说道:“看来伤养的差不多了。”
襄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让父皇与大哥担心了,都是弟弟的不是。”
晏君初看着襄王,“你获救之后,为何不给你七哥报信?”
襄王无奈的开口,“大哥,我也想报信,只是我与侍卫分散,再加上当时伏家父女认为我是被人谋害,怕被人发现,就撑着船走远了,这才不方便给七哥报信。”
苏辛夷虽然避到了廊檐下,但是这边的交谈还是能听到的。
她打量着襄王,已经不太记得上辈子的襄王长什么样子,但是眼前的襄王看上去倒是肖似李贵妃,与太子还有容王并没有长得相似的地方。
襄王这话说的情真意切,一张脸对上容王的怒目相对露出几分无奈,苏辛夷觉得这种可能也是很大的。
容王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,指不定也有告黑状的嫌疑。
苏辛夷在一旁静静的听着,合格的扮演一个护卫的角色。
不管是知府的胆战心惊,还是襄王的无奈解释,亦或者容王的跳脚怒斥,太子殿下神色平静,似乎并不受任何一方的影响。
最后迟迟而来的是王家的王韶与王道绩,王韶十四五岁的年纪,带着少年人的张扬与肆意,眉眼之间对亲叔叔的憎恶毫不掩饰。
王道绩相比王韶看上去就不像是二十出头的人,面容之上的沧桑无法抹去,那双眼睛如枯井一般毫无波动,看自己的侄子如陌生人。
苏辛夷对那样的眼神很熟悉,因为曾经的她活到最后也是这样的眼神,什么都不在乎,什么都无所谓,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比如带着平靖郡王妃一起去死。
那时候,死并不可怕,对她只是解脱。
现在她从王道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。
心如死灰,对着人世间毫无留恋的人,这一刻,她心里已经能确定,十有八九王道信与王道立兄弟的死与他有很大的干系。
天色一下子阴沉起来,苏辛夷的心情也有些沉重。
解经略也有与族人斗争的历程,不同的是解经略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斗志,绝不肯放弃的坚韧,王道绩的眼中再无光亮,唯有死志。
苏辛夷微微有些发呆,眼前忽然投下一片暗影,她抬起头,就对上晏君初关切的眸子。
苏辛夷立刻醒过神,她有些失职了,立刻开口问道:“殿下,有什么事情吗?”
晏君初深深地看了辛夷一眼,然后摇摇头,“我要去审案,杨津也已经赶回,你先去休息吧,在这里安全无虞你不用担心。”
“这怎么行,陛下的旨意是让我护卫殿下……”
“我若是出府便让人通知你如何?”晏君初笑,“你休息好了,才能更好地保护我。”
苏辛夷没想到太子居然知道昨晚上她没怎么睡的事情,她抬头就看到了杨津正在门口站着,想了想就点点头,“那行,殿下要出门一定要告知我。”
“好。”晏君初点点头,“容王这边的宅子,后院没什么人住,你随便挑就是。”
苏辛夷颔首,看着晏君初转身大步离开,院中的人也跟着一起走了,一时间就安静下来。
她确实有点累了,转身往后院走,立刻就有丫头跟上来,苏辛夷就问了她几句住宿的事情,挑了一间距离太子殿下落脚的院子最近的住处。
那丫头是个机灵的,一句话也不问,立刻让人送热水让苏辛夷沐浴。
苏辛夷痛痛快快洗了个澡,等她洗完出来,外有桌子上已经摆了饭菜,香气扑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