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辛夷当然记得,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在猎场。
她微微点头,“记得。”
“我当时想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虎,七弟一向横行霸道,很少会有人与他对着干,不管是哪家的少爷姑娘,见到他都会退一步不愿意招惹。”
苏辛夷听着太子殿下这么说,现在回想当初的情形,还是很认真地说道:“就算是再来一遍,我还是会那样做。”
晏君初对上苏辛夷坚定地眸子,抬起左手在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过。
苏辛夷动也不敢动,感觉到殿下温暖的指腹在她的眼角慢慢落下,心都要跳出来了。
“是啊,所以那一次我就记住了你,后来每次遇到我,你总会护着我,这让我对你有很大的好奇心。”
苏辛夷:……
她真的不是故意引起太子的好奇心,她就是想报恩。
“阿沅,现在你能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我?你知道吗?你是第一个这样不分缘由,不顾一切护着我的人,便是父皇也不会这样做。”
苏辛夷对上太子殿下略有伤感的眸子,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殿下,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,但是我不想骗你,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?”苏辛夷发现自己对着殿下这样的目光,她真的很难再将以前的借口拿出来糊弄过去。
她与殿下已经是夫妻,她不该再骗他,但是实话也不敢说。
“好,我会等到你想跟我说的那一刻。”晏君初轻声说道,这一刻他也感觉到轻松起来,他想如果阿沅再用以前的理由敷衍她,他该怎么对她?
苏辛夷心情越发的沉重,她恨不能现在就和盘而出,但是她想想国公府的家人,这种冲动硬生生的吞下去。
重生这种事情,谁会轻易接受呢?
她自己死不要紧,但是怕连累家里人。
“阿沅,我们是夫妻,是要白首相约,是要共度一生的人,我希望终有一天,你会相信我如同相信你自己。”
苏辛夷只觉得眼眶微微一热,她怕殿下发现她现在的模样,便伸手抱住他的腰,埋首在他胸前,轻声说道:“士元哥,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,你信我。”
晏君初当然信,他一直相信这一点。
他轻轻抬起苏辛夷的脸,就对上她水蒙蒙隐隐发红的眸子,剩下的话顿时咽了回去,不急,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。
白玉一般的手微微探出,轻轻地压在辛夷的肩膀上,苏辛夷只觉得殿下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裳传过来,有些烫人。
俩人的呼吸越靠越近,苏辛夷眼中殿下的五官越放越大,随即感觉到唇上微微一凉,整个人往锦褥间倒了下去,大红的帐子随即落了下来,将这一室烛光挡在外面。
苏辛夷虽然嫁过人没圆过房,但是她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,因为佘嬷嬷告诉过她,宫里的皇子一般到了知事时,会安排宫人服侍。
但是,好像殿下不太一样。
许是她的惊讶之色太过明显,被太子看了出来,然后……就没然后了。
苏辛夷第二天早上因为生物钟的缘故,到了时辰就醒了,但是她没敢动,就那么躺着。
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绵长还在沉睡,想起昨晚的事儿,她的脸忍不住又发红。
殿下跟她说,他身边没有收用过宫人。
这就很不可思议,不敢去想。
像是她的几个姐夫,姐姐们回来的时候,偶尔也会提及,成亲前身边都会有通房服侍,当然娶妻之后,这些人都会由着正妻安排。
像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都会有通房,殿下居然没有?
她应该高兴,但是心里又莫名的替殿下难过。
因为安排这件事情的是皇后,太子怎么信得过皇后安排的人,自然不会要的。
没有母亲护着的人,在这深宫中走一步都要几番思量。
她虽然没见过父亲,但是不管是生母还是嫡母,对她的照顾都是细致入微的,至少在这些生活琐事上,她没有觉得委屈过。
“在想什么?”
猛不丁的听到晏君初的声音,苏辛夷才发现自己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中,居然没有察觉殿下醒了。
苏辛夷忙转过头去看殿下,就看到殿下半撑着身子凝视着她,垂着眼睛望过来时,晨曦的微光透过帐子落在他深邃的眉骨下,投下长长的暗影。
有几缕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胸口上,衬的殿下精瘦的胸膛越发的白皙……
她立刻避开眼光,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