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贤妃坐下后,看着阮明妃说道:“人跟人真是不能比,你说襄王出了事儿,与咱们有什么关系,我这不是坐车回来觉得有些憋闷,便去御花园转了一圈,不想遇上李贵妃,倒是被她劈头盖脸训了一顿。”
阮明妃还真被这话给惊了一下,便道:“贵妃娘娘现在不忙着襄王的事情,还有心情逛园子?”
这不太可能吧?
襄王就是李贵妃的命根子,怎么可能不管不问的。
听了阮明妃的话,齐贤妃叹口气,“要不说我运气不好,李贵妃求见陛下结果被陛下拒了,转头把皇后娘娘叫了去,你说李贵妃可不是憋了一肚子火。”
偏她今儿个倒霉,逛个园子还能遇上这种事情,哪里说理去。
阮明妃听了后也直叹气,“这也没法子,谁叫咱们比不过。”
比不过什么?
俩人心知肚明。
要说刚进宫那会儿,俩人也是娇俏的少女,也曾有过风光的日子,但是架不住人家李贵妃手段高,会邀宠还会做人,把她们俩比得跟豆腐渣似的,好在俩人运气好,承宠的日子不长,但是好孕来得早,先后生下了儿子,这才能封了妃在后宫立住脚。
只是,虽然是妃位,比起盛宠的李贵妃到底是差了很多,底气不足。
“哼。”齐贤妃脸色不太好,“咱们比不过就罢了,但是孩子们不好说。”说到这里眼睛一转,压低声音道:“你说这次襄王跟尤香薷被堵到帐子里,听说衣衫不整的,这得把人娶回家吧?”
阮明妃唬了一跳,“娶回家?不可能吧,那尤香薷不过是个茶马司大使的女儿,怎么能做襄王妃,襄王府里有一个伏姨娘就够李贵妃憋火,再来一个尤香薷还不得翻天?”
齐贤妃听了阮明妃的话,脸上的笑容带着那么点冷,“尤香薷背后还有个武安侯府呢,你说武安侯府这次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人弄来,咱们这地界她是挤不进来了,总不能鸡飞蛋打,我看着她们肯定得死盯着襄王妃的位置。”
阮明妃沉吟不语,脑子转的飞快,停了一会儿,这才慢慢开口说道:“正妃怕是不可能,侧妃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齐贤妃指了指东宫的方向,嗤笑一声,“侧妃?怕是她也没这个福气。”
阮明妃默了一下,然后软声说道:“贤妃姐姐说的是,就凭着尤姑娘那张脸怕是也没可能,要么是正妃要么不进门。”
那张脸与先皇后足有五六分相似,这样一张脸给襄王做侧妃,怎么想都觉得令人不太舒服。
她们二人尚且如此,更不要说东宫那边,还有陛下是什么心思了。
“贵妃娘娘这回怕是为难了。”齐贤妃嗤笑一声。
阮明妃怅然道:“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意思,到不如咱们这般轻松自在。”
齐贤妃:……
她不是不想争,而是没那个本事,若她能有李贵妃那样的手段与家世,自然也会为自己的儿子争一争。
不只是齐贤妃与阮明妃关注尤香薷的去向,朝里朝外很多人同样在关注。
此时,晏君初正在面圣。
他手里拿到了几分口供,再加上之前安定侯夫人提供的证词,现在事情的走向连他自己都有些狐疑。
越是这种时候,晏君初越不会遮掩什么,他与父皇是父子同样也是君臣。
“儿臣将几份证据综合在一起看了看,发现事情很是有些微妙,还请父皇过目。”晏君初将口供奉上。
胡思易忙快步走过来弯腰伸手接过去,然后转身走到陛下面前,将口供放在御案上,又弯腰退到一旁。
皇帝没有去拿口供,而是看着太子,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
晏君初对上父皇的目光毫不迟疑的说道:“太医诊脉,九弟体内确实留有药剂的痕迹,说明他的说法是对的,他确实误服了令人短时间内兴奋以及略微失去神智的药物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对尤姑娘做的事情确实身不由己,情有可原。”
皇帝微垂着头不知在思量什么没有开口。
晏君初一见,顿了顿便接着往下说,“至于九弟误服的药物来源,据安定侯夫人提供的线索来看,此事与许玉容有关,但是许玉容如今在玉灵庵带发修行,平素轻易不得出门,这药物是不是出自她手还需要传唤审问,另外就算是此物是许玉容所有,那她经谁的手给襄王下药,还有给尤姑娘指路的那侍卫到底有何目的,背后主子是谁都需继续追查。”
皇帝终于抬眼看向太子,“那侍卫被抓之后就自杀了?”
“是,还没把人抓到,只看到有人去传唤他,他便服毒自尽。”晏君初轻叹口气,“父皇,这人如此藐视自己的生命,可见应该是被培养的死士。”
“线索到此就断了?”
晏君初点点头,“是,如果还能找到突破口,就只能审问许玉容。”
皇帝忽然开口说道:“这个许氏朕记得她好似曾与皇后有些关系?”
“是,许氏曾是皇后娘娘侄媳。”晏君初说道。
看着皇帝还在皱眉,晏君初又补了一句,“上回因为梁矩一案,束家在其中也受了些牵连,许氏与束学博和离,归娘家后又被厌弃逐出家门,后来许氏便去了玉灵庵带发修行。”
想起这桩旧案,皇帝脸色微沉,“如此看来,这个许氏确实不是个安分的,抓人审问吧。”
指路的侍卫一死,线索全都断掉,想要差幕后之人,就只能去抓提供药物的人,许玉容这次跑不掉。
“是,儿臣这就让人去玉灵庵走一趟。”晏君初果断的应道,稍微迟疑一下,太有看着陛下犹豫着开口,“父皇,九弟与尤姑娘的事情……现在外面传言纷纷,若是不能尽快处置,只怕九弟的声誉也会受影响。”
皇帝对上太子坦荡的目光,提起尤香薷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般,皇帝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,道:“你去忙你的,朕自有打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