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、张二人说着都是老脸通红,懊恼不已。
听着他们的描述,我却是一阵阵心惊。
大雾,哀乐,冥钞,黑棺,这场面听起来如此耳熟!
我那位大师兄陈无量说过,当时他带着爷爷坐船经过泸江,结果途中遇到袭杀,正在双方激战之时,江上狂风大作,哀乐阵阵,忽然从雾气中走出来一队出殡的,冥钞银钱漫天飞舞,八人抬着一口黑棺,踏江而来。
也就是在这一夜,爷爷就此失踪。
陈无量也曾反复思量过,他觉得我爷爷的失踪,绝对跟那支古怪的出殡队脱不开关系。
没想到时隔多年,又在芭山出现了这支出殡队的踪迹!
从黎、张二人的描述来看,两者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当时……当时咱们这些人被灰压住了,子龙哥勉强还能动,给我们几个都贴了一道符,让我们尽量放缓呼吸,别乱动……说乱动可能会伤了筋骨甚至五脏六腑……”杨耀祖接话道。
“他说是这么说,可……可当看到那出殡队抓走了陈家姐弟俩,子龙哥腾地就坐了起来,在双腿上拍了两道符,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法术,噌地就追了出去。”
“那小兄弟用的是神行术。”那位黎师叔皱眉道,“在这种情况下,还能强行施展神行术,那真是叫人佩服,不过势必会身受重伤,那对姐弟俩是他的亲人么?”
“往哪个方向去了?”我起身问道。
“那边……”黎师叔往一个方向指了指。
没等他把话说完,我身形一闪,已经疾掠而出,追了上去。
陈秀竹和陈雪松姐弟俩,跟邵子龙自然是没半毛钱关系,这家伙之所以拼着重伤也要追上去,只因为我曾经跟他说过泸江的事情。
他知道这支神秘的出殡队可能跟我爷爷的生死有关,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跟上去。
身边人影一闪,正是那位紫阳道长跟了上来。
“咱们分开找。”紫阳道长道。
“多谢前辈!”
我们二人疾行一阵,旋即分开两头,向着前方搜寻而去。
这一路追寻,不知奔行了多久,忽见前方有个土坑,有个人半截身子栽在土坑里,瞧这身形和衣服的样式,像极了邵子龙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急忙闪身上前,一把将他从坑中拎了起来。
果然是邵子龙,身上覆盖了一层死灰,嘴唇发青,样子看起来很是骇人,侥幸的是,只是昏死了过去,还有气息。
我把他放平到地上,在他额头打入了一道回阳咒,等他气息稳定,苏醒过来之后,这才给他服下稀释过的天葵重水。
“这什么水,味道有点奇怪!”
邵子龙身上的死灰褪去,支撑着坐起来,咂巴了一下嘴问。
我看他气色好了几分,笑道,“哪里特别了?”
就把天葵重水的来历跟他说了一遍。
“我靠啊,难怪一股臭脚丫子味!”邵子龙呸呸呸了几声。
我笑,“哪来的臭脚丫子味,没把袜子里的水拧给你喝已经不错了,哪来的穷讲究?”
“算了算了,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赚了……”邵子龙说着,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这是他强用神行术,给伤了脏腑了,所幸他根基打得极牢,倒也没有伤及根本,要是换个人,说不定已经重伤难愈。
“对了,你上回不是跟我说过,泸江上出现的那支出殡队,我见着了!”邵子龙突然收起笑容,正色道。
“有没发现什么?”我问道。
这种时候说“谢”没什么意义,彼此心照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