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角度问题,她们也没看清。

只是,夏贵人又不可能无缘无故摔倒。

胡丽仪又咄咄逼人的,不是容秋推的,还能是谁?

“你们胡说!”

容秋突然反驳。

对宫妃动手,罪名一旦坐实,不死也脱层皮。

何况,她没做过。

“大胆!一个小小的宫婢,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!”

玉兰怒喝一声,容秋当即吓得不敢说话了。

刚才她也是急红眼了。

她不想被冤枉,她想活命啊。

只可惜,冲撞了皇后,这又是一层罪。

只见皇后揉了揉额角,皱着眉道。

“不管怎样,胡丽仪挑唆下人打人就是不对,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,至于这个宫女……”

皇后顿了顿,继续说道。

“主子犯了错,不仅不知道规劝,反而还助着,目无尊卑,出手伤人,就……送去浣衣局吧!”

胡丽仪再大胆,也不敢这个时候顶撞了,忙磕头应是。

至于容秋,早已瘫软在地。

她求救地看着胡丽仪,想着主子能护着她些,哪怕骂一顿打一顿都行。

不想胡丽仪看都没看她一眼。

一时间,心里十分绝望。

玉兰见她眼如死灰,有些不对劲,怕她疯癫,忙叫人堵了嘴,拉了下去。

皇后又吩咐。

“待会儿叫内务府送些好的过去,叫胡丽仪再挑两个……”

本来升了位分,就该多个人伺候的。

走了一个,送去俩,算是补齐了。

胡丽仪磕头道谢,皇后又想起了什么。

又朝着夏如卿道。

“你那儿还少一个粗使,待会儿叫人也送几个过去,你好挑一挑!”

“多谢皇后娘娘!”

夏如卿行礼道谢。

皇后点了点头,又安慰了她了几句,这才叫散了。

胡丽仪走的时候,狠狠瞪了她好几眼,才愤愤离开。

夏如卿倒是没看见一般,一脸淡然地往回走。

心想:你欺负我一回,我叫你吃一回亏,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。

她虽然地位低,可又不低贱,凭什么呢?

……

回到昭华阁,不多时。

果然有人送来几个粗使的宫女叫她挑。

夏如卿闷闷地,也不想理会,就交给小喜子了。

“你看着挑吧,老实粗苯的就好,太机灵的,我们也用不了!”

“哎!”

小喜子应了一声,出去了。

夏如卿洗了手,找了些药膏,细细涂在紫月的脸上。

她的脸挨了容秋十几巴掌,许多地方被指甲刮到,都流脓了,看着十分触目惊心。

“疼吗?”

紫月强笑说:“不疼……”

“怨我,叫你受委屈了……”

夏如卿心里难受得要死。

容秋绝不敢推她的,是她故意倒地。

一个宫女,不过仗着主子得势,就张狂起来了。

她打紫月虽是胡丽仪的命令,可女儿家,就凭着一张脸了。

但凡心软些,都不会下死力。

可她容秋倒好,连抓带打,把紫月的脸都打烂了!可见心思歹毒。

紫月眼泪汪汪。

“主子说傻话了,奴婢受这点儿委屈算什么?”

夏如卿咬了咬牙道:

“但凡我有些地位,就直接叫她见阎王,把她送到浣衣局,便宜她了!”

紫月吓得不行,忙劝。

“主子您别乱说,奴婢不委屈,奴婢只盼着您哪一日,再不受别人欺负!”

“会的!一定会的!”夏如卿坚定说道。

“你们死心塌地跟着我,我不会叫你们一直受委屈的!”

“嗯!”

紫月坚定点头。

那边。

小喜子挑了一个粗使宫女,长得挺朴实的,是个老实样子。

夏如卿收了情绪,淡笑问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奴婢贱名翠儿!”

夏如卿笑了笑,给她改了名。

“以后你就叫……秋叶吧,跟着秋桐,做些粗使,你尽心伺候了,我自不会亏待你!”

都是些客套话,毕竟多说无用,日久才能见人心呢。

“多谢贵人赐名,奴婢一定好生伺候!”秋叶谨慎答道。

夏如卿乏了,摆了摆手,就都叫下去了。

中午提膳的时候,夏如卿特意嘱咐,要些清淡的,破皮见血,不能吃发物。

用过膳,就叫紫月歇息去了,自己也午睡,不提……

……

皇后这里,回了椒房殿。

用午膳的时候,渐渐回过味儿来,就皱着眉。

“你说,胡丽仪那宫女,胆子真就大到这种地步?”

宫婢对主子动手,那可是极大的不敬。

不管是送浣衣局,还是直接杖毙,总之,一辈子就毁了了。

“再说,本宫瞧着,夏氏也不像那般懦弱!”

要真懦弱到这地步,当初怎么冲撞芸妃了?

玉兰想了想,却有些不确定:

“奴婢倒觉得,夏贵人不像是作假”

“芸妃娘娘和胡丽仪的性子,娘娘您也是知道的”

“俗话说,兔子急了还咬人呢,到底这后宫里……”

皇后又点了点头:“你说的也是!”

“那个叫容秋的宫女打人,可是下了死力的,夏氏那宫婢脸都被打烂了,这可不是作假!”

其他的都没看清楚,这个,她却是看了个十足十。

人呐,一百个人说,都不如自己亲眼所见。

皇后也就感叹:“罢了,夏氏也是个可怜的!”

即便有点子手段,也没什么稀奇。

你要说宫里哪个一点手段也没有,她也不信。

说罢,没什么疑问,皇后也就丢开了。

……

这件事,传到赵君尧耳朵里的时候,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。

皇上翻了昭华阁的牌子。

冯安福过去通报。

不想夏贵人却病了,宫人说,还没来得及叫太医,撤牌子。

冯安福都快哭了,这不合规矩啊!

在宫里伺候这么多年,也没遇见过这事儿啊。

这……这叫他怎么回话呢。

难不成,要叫皇上重新翻牌子?

那时间长了,若都这样,叫皇上一天翻几回牌子?

只怕还没到那一天,他小命儿就不保了。

冯安福实在没办法,找到李盛安,求爷爷告奶奶,叫帮着想办法。

李盛安也很为难,只是,这事儿关乎皇上,他也只得硬着头皮道。

“我帮你通报一下吧”

冯安福感激涕零地谢了又谢。

晚间,用晚膳的时候,赵君尧从御书房回来。

见紫宸殿小书房里没人,就皱着眉问。

“夏氏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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