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疑问句，而是肯定句。
他猜出来了。
我的瞳眸微微一震，却也没有很意外。
刚刚的情况，足以证明我不是菜鸟小白，而陆司卿知道沈寒是书梦的合作伙伴，他又不是傻子，肯定能猜到我是谁。
真的可惜，我原本想要在离婚后，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，“我又没否认我是书梦，是你一直在否认。”
陆司卿紧紧地抓着我的手，一双眼睛仍是直直的盯着我，英俊的脸上冷峻紧绷。
“我为什么会否认，难道不是因为你嫁给我之后，每天只会洗衣做饭只会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，其他什么都不提么，你嫁给我就收起了所有的本事，在我面前极尽隐藏。”
“有舅舅瞒着，有本事也瞒着，每天就装个傻瓜保姆一样在我的面前晃悠，确实你骗到了我，我该夸你一句，演戏功夫精湛，你不应该进设计圈，你应该进演艺圈。”
“怪不得我觉得你最近变了，也许你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姜知意，现在才是你的本性，你在陆家欺上瞒下到底有什么目的，你还瞒了我什么，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？”
我忽然怔住，完全没料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，不由得气笑了。
我还以为他最多就是气我以真乱假玩弄了他，没想到他居然自行脑补了一大段。
陆家根本不让女人抛头露面，我还没进家门就被婆婆警告了，我嫁给他就必须窝在家里，他又不跟我聊他工作上的事情，也不许我碰他，夫妻生活都没有，我除了天天问他吃穿外还能干什么。
还骗他，呵。
我心头一股多年来压着的怨气与痛恨突然翻滚而上，狠狠甩开他的手。
“陆司卿你真是够了，我嫁给你之后你关心过我么，在乎过我么，你从不问我为什么要说，你问了我答了哪一次骗过你，每一次就知道乱给别人扣帽子，丈夫的责任你是一点没尽到，渣男语录你是一点没落下，杀千刀的狗东西。”
他的眼睛猩红，“姜知意——”
“闭嘴，我还没说完，”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，恼怒不已，“我的身份造成你什么损失了，害你赔钱了，还是害你追不到女人了，我是书梦又能改变什么，改变你对我的态度，然后你就能爱上我了，认清你自己好不好，狼心狗肺的玩意你配爱我么。”
“还说书梦帮了你一个大忙，找到她就要感谢她，可你看看你自己，居然在冲恩人发火，你的感激你的恩情呢，呵，我算是看明白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，像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渣男娶什么老婆啊，你就应该无妻徒刑，孤寡一生！”
“我真倒霉，居然都遇到了你，每一次都嫁给了你，以前只是后悔，现在是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悔恨。”
如果可以选择重生节点，我一定不会再跟他结婚，甚至都不会跟他相遇。
陆司卿被我骂的跟孙子似的，气得捏碎了杯子，一双黑眸冷冷的盯着我。
“姜知意，我给你重新说一次的机会。”
我没管陆孙子被玻璃杯扎伤的手，可在他满眼翻滚的戾气下，理智回来一点。
真的毫不夸张，我感觉在说一次刚刚的话，他可能真的会撕了我。
也不知道戳到他哪根弦了，竟然气得他险些失控。
我略微收敛，深吸一口气，微笑。
“陆大总裁，人活一生，遇到傻x很正常，我始终遇到同一个傻x，难免情绪激动，所以刚刚说的大实话多了点，你见谅一下，不见谅那就忍着，横竖下周一你就能彻底摆脱我了。”
言罢，我片刻没有停留摔门而出，与陆司卿不欢而散。
直到我回了公司，我开始后悔。
我不应该跟陆司卿一下就掐起来的，我应该先问他，他到底欠了我什么债，以后要是有什么事，我才方便威胁。
失算。
我简单整理了一下资料，想要跟赵景明汇报比赛的情况，还没去，就看到潘丹凤顶着哭肿的大眼，从赵景明的办公室里走出来。
她看到我后，狠狠咬唇，随即就撤回眼神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委屈巴巴的收拾桌面。
整个办公区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。
我挑了一下眉头，瞧她清理桌面的样子，看起来是真的要遵守跟我的赌约，要离职了。
思绪刚转完，潘丹凤就突然砸了下文件，然后气势汹汹直奔我而来，披在肩膀上的长发都一抖一抖的。
“姜知意，你明知道我在说谎也不戳穿我，就看着我跟小丑一样在众人面前表演很好玩么，你现在是不是乐疯了，是不是很得意？”
她恼怒极了，满眼通红，我面上无波无澜，实际上心里也是平淡无波。
潘丹凤只是人生过客，她掀不起我半点感情。
“说完了么？”
见我的态度无所谓，潘丹凤更气了，眼泪哗哗掉。
“姜知意，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，你既然是大神那你装什么菜鸟，我编瞎话都编到正主身上你也不提醒，真是气死人了，你这个小寡妇真的很烦，我真的很讨厌你，不过你既然是赵大师要找的那个人，那我今天输了就输了，我认了，刚刚已经跟赵总提了辞职信了，以后就不会再有人针对你了。”
说罢，她又要哭着回到她的办公位，继续收拾她的桌面。
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，眸色却深沉起来。
“星汇算是设计圈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，今天的事情传出去，就算你是第二名，以后找工作也是不好找的，尤其是你还要从星汇离职，更不会有人要你。”
她哭的更大声了，“不用你细说我的报应。”
我，“赵总同意让你走了吗。”
潘丹凤扭头看我，眼睛猩红，“你是有后台的，小徐已经把今天的事情都跟赵总说了，赵总说他不处理我，交给你处理，你肯定也讨厌死我了，怎么可能留我。”
所以，她就开始哭着收拾桌面准备滚蛋了。
我眼神清冷，勾唇。
“我可以留下你。”
潘丹凤难以置信，“你，你要留下我？是不是留下我以后要杀鸡儆猴什么的，还是要留下我，让我过的生不如死？”
这女人宫斗剧看太多了吧。
我：“……你就说留不留吧。”
潘丹凤当然想留下，抬手擦了下眼泪，“虽然赵老师没说你的马甲，但我大概知道你是谁，我当初针对你其实就是不服气，我年纪比你大，入职时间比你长，自以为能力也比你强，凭什么你这种走后台的，空降就是总监狠狠踩我一头，所以才处处针对你，没想到……你居然真的是凭实力进来的。”
她咬了咬唇，像是挣扎了一会，俯身弯腰真诚的跟我鞠躬，“对不起。”
我的眉头挑起，摆手，“不用跟我来这些虚的，我没打算原谅你，你一旦离职基本需要转行不用我提醒吧，你要是留下就等于欠我一次大恩情，要还的。”
潘丹凤咳了一声，又高高的抬起下巴，擦干净眼泪。
“我就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，这次算我欠你的，回头有需求喊我，我肯定为你做到。”
“但是，我还是觉得你的人生态度有问题，你既然这么厉害，为什么要跟陆总纠缠不清自愿当他的情妇，你不知道他有老婆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