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,梁宴则今晚又头疼了。
客厅内,曲鸢开着灯在补作业。
写完最后一个大题,她抬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。
共同生活了这么些时日,她哪能看不出少年的状态。
轻叹了一口气,她的作业收了起来,回房间洗了个澡,而后穿着睡衣往楼上走去。
她知道梁宴则睡在哪个房间里。
推开门进去,很安静,光线昏暗,看不太清房间里的布局构造,空气中飘着非常淡的香,像是檀香,又像是梨花的香味。
这股味道,她在梁宴则身上闻到过。
床上的被子还是整洁的,没有人睡过的痕迹。
曲鸢有些奇怪:人呢?难道不在房间里?
她正要转身去其他房间看看时,身前突然出现一抹黑影。
还没等她看清,整个人就被扼住脖子按到了床上,喉咙里发出惊愕的闷哼。
天旋地转间,曲鸢瞳孔微睁,看见了上方的一点红光。
那是被少年咬在嘴里的烟。
少年曲起一条膝盖抵在她两腿之间,这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动作。
曲鸢没有反抗,仰躺在床上,朝着上方的人伸出手去。
却被少年毫不留情地拍开。
声儿挺响的,可见力度并不小。
曲鸢听到他开口:“你进来做什么?”
嘴里的烟被拿开,圈圈烟雾吐出,然后消失于昏暗当中。
虽然脖子被扼住,但梁宴则并未用太多力,所以曲鸢说话并不费力:“给你按摩。”
脖子上的手移开了。
“下次别再一声不响的推门进来。”
曲鸢点点头:“抱歉,我以为你睡了。”
手虽然拿开了,但梁宴则却没有起开,依旧是居高临下俯视她的姿势。
她声音很轻地问:“能让我起来吗?”
梁宴则指间夹着燃烧还未过半的烟,在昏暗的光线之下,垂眸看下来的眼神像是漫不经心,又像是带着几分轻蔑。
“不想多躺一会儿?”
曲鸢:“?”
梁宴则挑眉:“你喜欢的人的床,不想多躺一会儿?”
曲鸢愣了下,然后慢慢地脸红了,眼睛里藏着羞意:“可以吗?”
梁宴则:“……”
少年神色讳莫地起开了。
曲鸢松了口气,连忙从床上离开。
一盏勉强照亮的床头灯被打开。
曲鸢也因此看清了梁宴则上身是赤裸着的。
大概是刚洗完澡,身上还残留着水珠。
曲鸢看了眼少年明显还湿着的头发:“你房间里的吹风机在哪儿?”
梁宴则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,眉头皱起:“少管闲事。”
曲鸢没听,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:“头发不吹干就睡觉,会头疼的。”
在储物柜里找到了吹风机,插上插头,曲鸢把站在窗前抽烟的少年拉过来。
梁宴则脸色很臭,显然是有些不耐烦。
将烟掐灭扔进垃圾桶,他才不情不愿地被曲鸢拉走。
“你弯一下腰,我够不到。”曲鸢举着吹风机,努力踮脚才能将将碰到少年的头发。
梁宴则似乎就喜欢看她为难苦恼的样子,非但没弯下腰,反而站直身子,还往后仰了下。
他这一闪躲,导致曲鸢没能站稳,拿着吹风机扑进了他怀里。
梁宴则身子陡然一僵,反应极大地把她推开。
沉声道:“站好。”
曲鸢回过神,小声嘟囔:“那你别躲啊。”
梁宴则深吐出一口气,认命地弯下了腰。
曲鸢眼睛弯弯的笑了,举着吹风机动作温柔地给少年吹头发。
因为低头的姿势,梁宴则看见的不仅有干净的地板,还有女孩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腰肢。
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,仓惶移开了视线。
鼻息间萦绕的都是女孩身上淡淡的白兰花香。
吹风机运作的声音停了。
曲鸢用手帮他扒拉了两下,然后满意地点点头:“超帅。”
梁宴则冷笑:“你其实是喜欢我的脸吧?”
曲鸢把吹风机收纳起来:“不是哦。”
她回头,眼里带着俏皮的笑意,“还有身材。”
梁宴则黑着脸骂:“不知廉耻。”
他当机立断地转身出去穿衣服。
曲鸢出来的时候,少年已经套上了件白色的上衣。
梁宴则看了眼并没有打算出去的女孩,眉头拧起:“还不走?”
曲鸢打了个哈欠:“我等你睡着再走。”
梁宴则毫不领情地说:“不用。”
也不看看自己都困成什么样了。
梁宴则的房间很大,书架上摆放着林林总总的书籍,上到天文地理,下到童话故事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面满墙的玻璃柜,里面陈列着各种机械模型。
曲鸢也找到了房间里飘散的那股香味是从而来了。
是被点燃的线香。
“回自己房间睡去。”梁宴则提溜着她衣领,把她拎到了门外。
“好吧。”曲鸢顺从地说,“晚安。”
房门在她面前被用力地关上。
曲鸢也确实困得不行。
下楼回到房间,刚躺下就睡着了。
做完最后一天兼职,曲鸢把一部分钱存进卡里,一部分留着当生活费。
她今天要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下班,回到海湾别墅,没想到客厅里除了梁宴则,竟还有个优雅得体的中年女人。
曲鸢站在玄关处,进退两难。
“是小鸢吧?”中年女人看到她,笑容亲切,“我是阿则的母亲。”
曲鸢拘谨地弯腰打招呼:“阿姨好。”
她小心翼翼的换鞋走进来。
梁母笑着让她坐,然后道:“阿则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。”
曲鸢摇摇头,悄摸看了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少年:“我没做什么。”
梁母说:“听说你们快开学了,是吗?”
曲鸢点了点脑袋,心里大概知道梁母是为何而来了。
“小鸢开学后是要住校吗?”梁母今年还不到四十岁,相貌是漂亮的,有着成熟女人的韵味,说话也轻轻柔柔的。
曲鸢斟酌着回答:“最初是这么打算的。”
因为海湾别墅距离她们学校是真的很远。
开车也得半个小时。
梁母对她笑笑:“那现在呢?”
曲鸢低下头,一副低眉顺眼的姿态:“听您的。”
看着她这副模样,梁宴则眉头骤然蹙起。
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现。
“我给你安排个司机,每天接送你上下学,你觉得怎么样?”梁母这话虽然是在询问曲鸢的想法,但她知道,在此之前,梁母肯定早就安排好了。
“住校的话,还是有很多不方便之处,再怎么也没家里住着舒坦,小鸢你说是吧?”
曲鸢坐得非常规矩,脸上露出了笑来:“是的。”
梁母叹了口气:“可惜阿则生着病,不然就让他转学到你们学校去。”
经梁母透露,曲鸢才知道梁宴则休学在家两年了。
但是凭着梁家的财力,请一个家庭教师来别墅给梁宴则上课并非什么难事。
因此,虽然梁宴则人没在学校,学业却一点儿也没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