斧子狂人全身的衣物都被锁定操纵了,他一动不能动,被硬生生控在了原地。
他还不愿放弃,双手一抬尝试操纵朝自己飞来的一股细血,当然无法成功,操纵液体需要的能力和精细程度是他目前还达不到的。
细血刺破喉管,顺着脖子上的血管钻了进去,如一条夺命的寄生虫,斧子狂人愣住了,紧接着便迎来了无法忍受的疼痛,他感觉到外来的那抹血已经游到了他身体各处,正在其中大肆破坏,并且吸收营养。
他大口喘息着,控制不住地弓着背以缓解剧痛,他的额头上渗出了颗颗汗珠,脸部狰狞而扭曲。
斧子狂人的双眼紧紧盯着洛乾,似乎想要将他洞穿,他眼神中放出熊熊怒火,抓住猎物,即人类,把他们的手指,脚趾,小臂,小腿......一块块砍掉,让猎物忍受非人的痛楚,求死不能,这是他作为斧子杀人魔最喜欢干的事。
他就是用这种狠毒的手段招呼自己的主治医生的,抓住了他,看着他像牲畜一样狼狈地趴在地上摇尾乞怜,而自己根本不予理会,一点点用斧子折磨他,他的嘶喊声多么动听美妙。
如今他竟然成了别人的猎物,被眼前这个人折磨,这种屈辱是他无法忍受的,他要让这个少年死!
不顾身体各处的苦楚,他双目圆睁,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叶子靠近嘴边吹动,凌冽的巨风以席卷天地的气势盘旋环绕,卷起了走廊上,办公室里各种零散物件。
“我承认你的风挺猛的,但是与我上一个副本遇到的黑白巨人卷起的吞噬一切的漩涡比,还是差了两个级别”洛乾从容应对,先是操纵自己的鞋子稳稳扎在地上,既而操纵对面身上穿的衣服。
身上衣服的扯动让对面的斧子狂人愣住了,他如一件物品那般被甩飞了出去,狠狠地撞在墙上,眼前旋转的星星还没有消失,一团黑色的东西紧接着飞过来,那是他的斧子,脖子一阵剧痛与铁寒交织,眼前炸开了血花,他的思绪随之消失了,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落地滚了两圈,表情中写满惊讶与不甘。
他的不甘来自于没有想到洛乾能这么轻松的对付他,前面的拉扯真的只是在和他玩,在享受折磨他的乐趣?他遭受了极致的侮辱!但只有一瞬间,因为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洛乾自己也感到很惊讶,4级相对于3级是个小质变期他是知道的,但相同路径,4在被禁了一个主要技能,即分裂后,秒3竟然还跟玩一样简单,这让他对这一阶段的质变有了新的认知。
他盯着地上的尸体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,不是副本生物,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洛乾陷入沉思,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...“呃他都那么暴戾的杀了医生了,理应该被惩戒”
“不对,他是因为病情发作才这么疯的,实际上可能不是这个性格...可是医生没了,他就无法恢复了”洛乾越想越乱,他脑子里像是填充了一团毛线球,理也理不清。
干脆不理了!他操纵着斧子狂人的脑袋和身体拼在了一起,又让他拿起斧子,这样他就要有了一个帮手!
斧子狂人死状太过惨烈,洛乾想要操纵个帮手也是临时起意,下手时并没有控制力道,所以还是一眼可以看出是尸体的,沉思了一下,他拽了条办公室里的染血窗帘给他把头和肩膀处包裹好了“不是,我还挺钟爱窗帘啊”他自嘲了一句,仔细欣赏自己的“好伙计”。
他突然想到了这个男人还有道具来着,他摸了摸斧子狂人全身上下的各个口袋,找到了一片绿色的小叶子,一个只有孩子巴掌大小石刻大脑模型。
洛乾粗略思考了一下,按照相关性来分析刚才他用来影响全福顺的应该就是这个大脑模型?“暂时还不知道效果和使用方法,但我恰巧缺一个控制情绪的道具”。
洛乾把石刻大脑收入自己口袋,小叶子则递给全福顺“战利品,你也分一个”他装作毫不在意,实际还是想把两个都收为己有。
“啊...我也能分战利品?”全福顺的思绪刚恢复清明,情绪还处于不正常的状态“我都不干什么...净添麻烦了,我怎么好意思,都是你负责收割的,所以你拿两个没有问题,我这么废,你能保我出去就很好啦”
“他的倾诉欲怎么好像变得更强了一点,是因为情绪被影响的原因”洛乾内心腹诽道,表面则相对平静,他把小叶子扔给了全福顺“没人能保你出去,既然选择来副本提升自己,就要变强...收道具也是变强的一环”
这一句话说到了全福顺心坎上,他就是来提升自己的,有个道具傍身当然很好!“谢谢...你人真挺好的”他脸庞有些发红,但是只持续了一瞬,下一秒便勾住了洛乾的肩膀,显得很是亲热。
“真是之前拒绝过也不嫌尴尬啊”他低声咕哝道,脑海里产生了联想“像狗?”
“啊?你说什么”全福顺刚沉浸在获得小叶子的喜悦中,没听清他说话。
“没什么,去下一层”洛乾令操纵的尸体守在这一层,他从楼梯旁的小窗望了一眼外面,在南面的太阳显示正直正午,如果快点,还有机会找到一个病友。
顺着阴暗的楼梯向下,他们听到了咕叽咕叽地声音,来自下一层,他们停住了向走廊里望了一眼,只见一个批头散发的女人正拿着小锤子锤一摊糊糊状的东西。
每砸一次黏腻的糊糊就发出咕叽声,洛乾和全福顺定睛一瞧,那摊糊状物上有一从头发,隐隐还能看出变形的无官和四肢。
这幕场景给两人带来了极大的内心冲击,洛乾差点产生了挖眼睛的冲动,他无声摇了摇头,领着全福顺朝下一层走去。
楼梯刚走到一半,他们听到了来自下一层的狂笑声,他笑得撕心裂肺,笑得喘不过气而剧烈咳嗽,但他咳嗽完依旧在校。
洛乾已经总结出来了一条经验,白天只有那一层的医生还活着,患者理应是服过药的正常体,像这样不正常的癫子,指定是医生已经没了,所以没人给他们打针催他们服药。
全福顺捏紧手里的小叶子,神色紧绷,见洛乾不打算在这层停留继续往下走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正如之前所想,这里的时间流速确实很快,快的还不是一星半点”他简单提了一嘴,算是自语,也算是说给全福顺听的“刚才还说正午,下了两层楼的时间,日头就稍微有点偏西了”。
“呃...我明白了”
“嗯?你明白什么了”洛乾好笑发问,似乎是不相信对方能理解。
“你不是让我知道时间流速快,然后要及时回去吃药吗”他挠了挠头,真诚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“还是提醒我要珍惜时间,等药劲过了不要耽搁,得迅速去跟你汇合?”
“悟性还算不错,但是后半句是你自己臆想的,我可没说要跟我汇合”洛乾笑了笑,甩了甩手里的斧子“敢一个人下那么高级的副本,就得做好死在这的最差心里准备,没有人有义务必须帮助你保你”
“说实话,要是遇到的不是我而是某些心肠不好的人,可能会利用你做一些作死的尝试,以增添自己对副本的了解”
全福顺脸色有些发白,他紧跟洛乾的脚步,与洛乾离得很近,那深情就像是怕有不怀好意的人突然跳出来收割自己。
再下了一层,洛乾警惕地往走廊里瞅了瞅,一个白发蜷曲,脸庞上有很多皱纹的中年女医生正面色冷峻地敲着自己办公室的门。
她越来越用力,到后面近乎变成捶门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搞破坏。
对视了一眼,洛乾和全福顺朝她走过去,在这个奇怪的精神病院里,做为副本人物的医生给人的感觉比参与者靠谱多了!
“女士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”洛乾脸上挂着礼貌地微笑,虽然女医生看起来不太和善,但伸手不打笑脸人,到哪里都不会错!
女医生斜眼看着他俩,眸光中似乎含有鄙视“你们是别的层的病人?吃完药了?”她边说边继续砸门“病人就应该好好待在病房里接受治疗,不要乱跑...”
两人僵在原地,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“我们是得到医生许可才下来看看”洛乾竭力地维持着客套的笑容,这么点小挫折无法击败他们!
他们说话时,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了中年男人的喊声,他嗓音急促中带点斯文,像是一个沉稳的人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的“外面的人,你们别理那个女人!她就是看不起普通人,就是自大自傲!”
“呵,她还想追求我,不就是看我能力强吗,真是趋炎附势,我才不会喜欢她这种人!”男人语气强硬且决绝,像是宣告,对女医生的宣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