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时序终于打听到了段家二小姐在哪儿。
走过来时,瞧着段大少爷也在,不由得喜上眉梢。
然而,还没等他打招呼,身边的江清月忽然惊呼一声。
“娆娆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罗时序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周娆。
他眉头骤然一蹙,心里暗恼。
竟然被周娆给抢先了一步。
见到这对狗男女,周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:“这里又不是你家,我怎么不能在这里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江清月微垂下眼眸,一副受委屈的模样,“娆娆你又误会我了。”
罗时序谴责地看她一眼:“周娆,你能别总是这么咄咄逼人吗?”
周娆:“?”
她什么时候咄咄逼人了?
以前怎么看不出来罗时序还有颠倒黑白的能力?
自从撞见对方出轨,这男人真的是每次都在刷新她的认知下限。
“罗时序,你能别总是恶心我吗?”周娆撇嘴,“感觉刚吃进去的东西又要被恶心吐了。”
段小鱼原本还一脸懵,听到周娆叫出罗时序的名字。
她突然说了句:“脏男人。”
程川低头看向她。
段韶言也跟着看过来。
“乖崽,谁教你这么说的?”段韶言问道。
周娆默默地低下了头。
她的表现并未逃过段韶言和程川的眼睛。
不过两人都没说什么。
出轨的男人确实脏。
段韶言微微侧头吩咐助理:“请这位脏男人和他旁边的茶味女友离开。”
罗时序和江清月的脸色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格外难看。
“段总,您不能只听信周娆的一面之词。”罗时序还想辩解。
助理不容置喙地挡在两人跟前:“这位先生,还请您不要打扰段总和二小姐。”
江清月楚楚可怜地看向周娆:“娆娆,我和时序哥的事只是个意外……”
助理铁面无私地开口:“两位再不走,我便只能让陆家的管家亲自来请两位离开了。”
而到时候,就不只是离远一点那么简单了。
罗时序有些不甘心,瞪了周娆一眼,最后还是拉着江清月转身走了。
周娆骄傲地叉腰,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真是太爽了。
“宝宝,我爱死你了!”
周娆又要给段小鱼一个熊抱。
然而,这次她却抱了个空。
段小鱼被那位看起来像是保镖的高大男人拉了起来。
“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?”程川低声问道。
宴会厅觥筹交错,珠光宝气,层层叠叠的水晶灯折射出左右逢源的应酬往来。
段小鱼其实早就想离开了,因此听到这话,毫不犹豫就点点头:“好哦。”
段韶言并未阻拦。
他也觉得让段小鱼离宴会厅远点比较好。
可就在程川刚把手中的大衣给段小鱼穿上时,宴会厅突然躁动起来。
既然是慈善晚宴,当然会有必不可少的拍卖环节。
陆家放出来的话是:拍卖得来的钱,都将会用于慈善救助。
而众人躁动的原因并非是拍卖会即将开始,而是两个人的到来。
一人年约四十多岁,修剪得干净整齐的短发却已生出华发,眼角虽有细纹,容貌却依然俊美,狐狸眼不显多情,反而带着积年累月的薄凉淡漠。
“是段董……”
“我还以为是谣言呢,没想到段董还真来了。”
“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?不仅深居浅出的段家二小姐来了,就连段董和陆二爷也都来了。”
段韶言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。
他突然站起身,似乎是想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。
但脚步一顿,还是先跟程川说了句:“带小鱼在外面多待一会儿。”
程川略微拧眉,他自然也听到了宾客们的话。
也认出了出现在宴会厅的这两个人是之前在楼上看他们的人。
他看了眼段韶言,素来冷艳的段大少爷此时面色阴沉,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怒意。
程川牵着段小鱼的手,语气淡淡:“那位段董,之前一直在楼上看着小鱼。”
段韶言往那边走的身影顿住,然后转头提醒:“别让那个人靠近小鱼。”
段小鱼没见过段韶言这副冷漠暴躁的样子,微微歪头:“哥哥?”
程川说:“我们先出去。”
周娆直觉出了什么事,因此没往上凑。
刚好她爸在找她,她也就顺势先走了。
段小鱼被程川牵着离开了宴会厅。
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。
刚好看见一个和哥哥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在看她。
“之淮,你儿子过来了。”
陆二爷提醒好友。
段之淮收回视线,表情依旧是淡淡的,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轻抿一口。
“死老头,你还敢出现!”
带着一身怒气,试图朝着那张与他有八成相似的脸挥拳的段韶言被保镖拦了下来。
“他妈的给老子让开!”
“大少爷,您冷静一些。”
“冷静个屁。”段韶言像是只盛怒的雄狮,所有世家的优雅矜贵全被他抛之脑后,“我他妈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冷血无情的狗男人!”
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,生怕殃及池鱼。
与此同时,他们也觉得传闻并非全然是假的,段家父子俩的关系确实很差。
做儿子的,竟然一见到父亲就要揍他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水火不容的仇人呢。
陆二爷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,笑眯眯地道:“韶言,之前游轮发生爆炸,可是你口中的这个狗男人救了你。”
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之下,一个人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。
段韶言虽然不在爆炸中心,但也身受重伤,还掉下了海里。
如果不是被人救了,他绝对不可能活下来。
等到他苏醒过来,才知道救了他的人是段之淮。
他久不见面的父亲。
段韶言冷笑:“他不过是不想失去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继承人而已。”
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,这个男人救他是出于什么可笑的父子之情。
段家如今有出息的子孙就只有他一个,要是他死了,不出两年,这男人不择手段打下的家业就会被段家其他人全部挥霍一空。
他舍不得的,永远只有利益和财富。
“既然知道,那就好好保住你这条命。”段之淮用那双没有温度的狐狸眼看他一眼,“我可不想再去海里捞你。”
“你放心。”段韶言冷声道,“就算你死了,我也不会死。”
他甩开阻拦他的保镖,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男人,“你为什么要让小鱼嫁进陆家?”
段之淮言简意赅地开口:“因为有利可图。”
“那得让段董算盘落空了。”段韶言微微眯眼,“小鱼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谋利的手段和工具,再有下次,我不介意弑父。”
说完这句话,段韶言不顾其他人是何反应,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陆二爷幽幽地感叹:“看来韶言是真的很恨你。”
段之淮神色没什么变化:“无所谓。”
陆二爷看着好友往外走的背影。
真的无所谓吗?